好在皇上如今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他忌惮禹亲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更不想给自己冠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行动,还不至于直接撕破脸。
宋茶凉也觉着时锐现在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伤好之后便不敢耽搁,跟时锐写了张请假条,包袱款款准备回神机阁。
神机阁位于城郊外的深山老林,光是路程就得赶上两三天,山路陡峭,还没有办法骑马。
宋茶凉气喘吁吁爬到山腰,眼前是一条开阔的山路,一条连接到对面山顶的铁锁链置于半空中,往下看,是一望无际的浓雾和萧瑟的冷风,幽深无底。
“又来了……”她绝望的叹息一声,自己跟着寂先生学过半年的轻功,但后来嫌麻烦就荒废下来,以至于每次过这条铁锁链,都得吓掉自己半条命去。
搞不懂父亲当年建神机阁为什么选址在这种地方,要求隐秘,完全可以挖个地下室之类的密室出来啊!
哀嚎过后,她不得不启程踏上铁链,一路上连滚带爬,生怕冷风把自己的小身板给刮到悬崖下去。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身侧的冷风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脑后长发被吹得高高扬起,如同浪潮般不间断的涌向她的身上,衣袂纷飞之际,脚下一个没站稳,整个身子都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啊——”她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千钧一发之时,白色身影从空中掠过,一阵力度托起了她的身体,踏着劲风飘渺而去,最终稳稳落在铁锁链的另一端。
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宋茶凉的小心脏依旧“砰砰”跳个不停,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脸上顿时勾出笑容来,扑倒在地磕了个头,“老师,我回来了!多谢你出手相救!”
冷冽的寒风中,男子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俊逸的侧颜如冰雕般精致,有雪花落在他的肩头,纷飞的白色长袍与脑后披散的银色长发更增添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起来吧,天冷,进屋加几件衣服。”清越优美的声音,比山间的雪还要清澈干净。
“是!”宋茶凉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这位,就是她父亲死后一直照顾她将她抚养长大的寂先生,也是她唯一的老师。
至于这位老师的年纪,身份,背景,纵然是自称无事不知的神机阁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只听父亲说过,神机阁刚刚创立的时候,只有父亲跟寂先生两个人,所以,她一直当寂先生是跟父亲一个辈分的。
虽说是大叔级别的,但寂先生其实比许多小鲜肉还要生得水灵,除了那一头白发留下岁月浓重的痕迹之外,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
“有些日子没听到你的消息,我派去风探打听的人都回报说没有见过你……这段时间你孤身一人跑去什么地方了?”两人踏入神机阁的大门,风雪被厚重的门板阻挡在外,屋内生着暖洋洋的火炉,他又找出一件狐裘大衣来披到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