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现在的身份，是楚家的女儿，而不是那个在现代颇负盛名的楚小凡。那楚家的女儿……她可是一点也不了解的呀！见顾长安露出明显不信的神色，她眼珠子一转，道：“我幼年时曾遇到过高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学习医术，只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提起过，都是偷偷学的。”

她这么一说，倒是也说得过去。楚家的情况，顾长安是知道一些的，楚小凡还有一个弟弟，听闻这次就是为了给弟弟娶亲，楚家才狠心将女儿嫁到了顾家。说好听点是嫁，可实际上，就是卖。

在这样的家里生活，楚小凡的日子可想而知。如他这般不幸者有之，这天底下幸运的人自然更多。幼时遇到高人，乃是极大的机缘。看着楚小凡清丽的面容，顾长安已经信了一半。他点点头，“我信你便是。”

楚小凡见他仍然不信，便开始一一述说他的症状。几句话之后，顾长安的脸上已经尽是惊讶之色。楚小凡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来，他肯定以为她是胡说的，可自己的学识都装在脑袋里，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冒充的。

可惊讶过后，顾长安脸上便露出几分失落来，“你既然懂医，便应当知道，我最多还有一年的寿命了。”

这么多年的求医，这个结论已经变成了一个魔咒，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心头，于他而言，每一天都是数着过的。

楚小凡却摇了摇头，“你中毒年岁已久，身体损耗极大，但也并不是无药可救。这样吧，等我养两日身体，我会尽力帮你医治。”

顾长安久久地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

因顾长安本就是个病人，而楚小凡这会身体也正虚弱，两人各自一个被窝，一同在床上将就了一晚。

楚小凡本来是个认床的人，但或许是她此刻太过虚弱，这一晚，她竟难得没有失眠。夜渐渐深了，外面的宾客早就散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到床前，顾长安睁着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床顶。忽而间，楚小凡嘟囔了一句什么，他转过头去，却见楚小凡翻了个身，脑袋拱着拱着，竟拱到了他的肩头。

顾长安一动也没动，楚小凡却像是找到了舒服的位置，重新又睡熟过去了。

定定地看着她清丽的脸，顾长安的眼中闪过一抹暖意。

第二日一早，楚小凡是被外面的吵嚷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额头，慢慢坐起身来，还有些迷茫。面前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装饰虽不华丽，胜在简洁雅致。昨日种种如同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里，楚小凡有些头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白纱布上，似乎还残留着顾长安的体温。

想起顾长安，楚小凡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

已是日上三竿，虽没有日光直射，屋内也是亮堂的。昨天晚上，她竟然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或许是料定顾长安身子虚弱，没有什么威胁，又或许是顾长安给人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危险，她竟真的放下心来。

她恍神的这么会儿，外面的吵闹声已经越来越大了。

“这不懂规矩的死丫头，昨日害我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丑便不说了，这才新婚第二日，竟起得比自己男人还晚，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娘！”

顾长安压抑着叫了一声，道：“昨夜她被我折腾得太狠了，又失血过多，今日才会起不来，娘，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他们的说话声就在门口，饶是顾长安已经压低了声音，楚小凡仍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折腾？

她忽然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上一烫，愣愣地盯着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