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摸了摸自个的鼻子,“是脂粉味太浓了,我一时没习惯。”
“连林叔叔都承受不住你们身上的脂粉味,我一个身子抱恙的弱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住呢?所以啊,在回到侯府之前,你们可不要靠近我,你们一靠近我,我就不舒坦。想必嬷嬷你一心为我着想的话,自然是不会主动靠近我的吧?”苏鱼道。
那嬷嬷瞪圆了眼,不能靠近苏鱼,那她们又如何给苏鱼上眼药呢?这怎么行?
她正想说话,却听苏鱼又说话了,“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被呛得不得了了,白砂快快帮嬷嬷们洗掉这些脂粉,再把嬷嬷们请出去。可熏死我了。”
白砂应下,十分迅速的把先前为苏鱼准备好的一盆凉水往那几个嬷嬷的头上一泼。
顿时就响起了一片尖叫声,几名嬷嬷俱是被白砂一手提一个,扔出了门外,狼狈得不成样子。
屋子里白砂笑得腹痛不已,她朝苏鱼竖了竖拇指头,“小姐,可真有你的,奴婢老早就瞧那些嬷嬷不顺眼了,总是拦着奴婢靠近小姐,这下可真是太解气了。”
偏苏鱼之前对那几个嚣张的嬷嬷恭敬有加的,她只能私底下自己嘟囔,现在好了,小姐也看她们不顺眼了。
苏鱼也笑了笑,朝林栩说道,“还请林叔叔帮我看住那几个嬷嬷,改走水路的消息,暂时瞒着她们。”
她是担忧,那些嬷嬷会通风报信。
林栩沉稳的点了点头,拱手道,“小姐放心。”
五日后。
京城长乐侯府门前,一辆马车被一队精兵护卫着,在府门口停下,令来往行人驻足的是,这马车的后面,有几个气喘如牛汗流狭背的嬷嬷,狼狈得让人好笑。
苏鱼从马车中出来,看着紧闭的府门口,嘴边嘲讽的笑容一闪而逝。
林栩也发现了侯府的门口是紧紧闭着的,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他只好上前去敲响府门,“有人吗?大小姐回来了。”
堂堂一个侯府,在嫡小姐回府之时,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这怎么越看,就越像是下马威啊,林栩虽然是大老粗,可心思也是有几分的,当下对长乐侯府中的人印象也不是很好了起来。
喊了几声,才有人来慢吞吞的开门,瞧见外边情形,那人慢悠悠的道,“等奴才去通禀侯爷。”
说完,啪的一声又把府门给关上了。
一点尊重也不给林栩。
苏鱼看在眼里,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因为前世,也是这般情形,她走到林栩身边,“林栩叔叔,不要在意。我瞧着这侯府的人,似乎不欢迎我回来。”
林栩方才还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小姐,您可是长乐侯的嫡长女,不是说长乐侯扶正了个妾室?保不齐就是那妾室从中捣的鬼。”
苏鱼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若是没有长乐侯的暗中允许,那个继室又如何敢这样子不给她颜面呢?
这长乐侯府中最尊贵的那几个主子,可都是她嗜血滔天的仇人呢。
很快,府门又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面容不怒而威,率先出来,身后跟着如今的侯夫人尤氏,还有她的一双女儿,苏娉婷,苏珍宝。
几人的身后还跟着许多仆从。
乍一瞧见苏娉婷,苏鱼心中的恨意便难以克制,密密麻麻的蔓延上了心头。
苏鱼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就连指甲深深的缀入了皮肉,她都浑然不觉。
满心满眼里,尽是前世死前的记忆。
苏娉婷,那个披着美人皮,却有着恶毒蛇蝎心肠的女子,此时正带着好奇望着她。
苏鱼被她的视线惊了一惊,努力把所有的情绪都给藏起来,她露出了一个笑,娇声唤道,“父亲。”
长乐侯瞧见这个女儿肖似母亲的容貌,还未长成,便能隐隐的瞧出来日后的绝色无双了。
就如同她的母亲,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那般。
就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他打了一个哆嗦,镇定道,“这便是鱼儿吧?”
“瞧老爷说的,这不是鱼儿还能是谁?想当年姐姐去了之后,鱼儿还是一个两岁雉儿,便被安国公接去了边疆,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鱼儿却长成了大姑娘了。”继夫人尤氏一脸殷切关怀,握住了苏鱼的手。
苏鱼打心眼里厌恶,险些下意识的甩开了尤氏的手,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这便是二夫人吧?”
尤氏眼底冷光一闪,她是有多久没听见过二夫人这个称呼了?她现在可是侯夫人,这座侯府的主人。
这个死丫头,果然跟她娘一样恶心讨厌。
可心中这般想,面上却露出慈母的样子来,“鱼儿,你该叫我一声母亲的,我会替早逝的姐姐,好生的照顾你的呢。”
身后的苏娉婷打量完了苏鱼,弱弱的靠了上来,“是的呢姐姐,妹妹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鱼心中恨极了,只能不停的掐着手,让自己情绪不外露,忍得极为困难,“可是二夫人只是继室啊,还是妾室扶正的,我是原配嫡出的长女,按照律法,妾室扶正的继室,可当不得我一声母亲的呢。”
尤氏露出受伤的模样来,朝长乐侯看去,长乐侯顿时就怒了,“你怎么这般顽劣,平白伤了你母亲的心了。还不赶紧的磕头认罪,在这磕上三个头,再从侧门进府中去。”
林栩听得再也按捺不住,他拱了拱手道,“长乐侯可是在说笑?大小姐遵守律法,不唤这位继夫人为母亲,可长乐侯却因为这个而罚大小姐,莫非是觉得大小姐遵守华国律法是错误的?长乐侯这是在觉得,华国律法是错的?”
苏鱼是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看着长大的娇娇女,私心里早已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一般看待,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的瞧着长乐侯这般欺负她。
苏鱼心里的恨意被她很好的克制住了,她也笑了笑,“是啊父亲,女儿不觉得,女儿说错了什么,若是把律法说出来,也成了错的话,那女儿真是无话可说了,方才父亲说什么?让我从侧门进府?”
前世她一心以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对她好的,再加之尤氏等人的淳淳诱导,她便真心的把这一家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来看待。
可是现在,她可不是原来的苏鱼了。
不知道这侯府,可等好她来搅个天翻地覆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