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躯一僵，缓慢抬眸，“对你而言，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你身上索取么？”

对上他那双晦暗不明的视线，我嘴角上扬，勾起讥嘲的弧度，“不是么？”

手背上传来疼痛，低眸看去，是血液回流。

我压下手背，让血液一点一点回流进身体里。

看向他，我忍不住冷笑，“莫北川，当年是你让我去医院的，是你说会保护好我的，可结果呢？一只眼睛，一只手，你拿走了，一点都不含糊呢！”

话到此，我微微仰头，将眼泪逼了回去，低低的笑了，“莫北川，你告诉我，这不是索取，是什么？”

“.......”他身躯蓦然一僵，指尖微收，玻璃渣子刺入手中，但仿佛不疼一般。

忍疼将手背上的输液针拔了，兴许是力道太大，血液溅在了被子上，刺眼得很。

掀开被子，我就那么赤脚下了床，地上是玻璃渣子，这么一脚下去，少不了会受伤。

但脚踩下去的时候，没踩在玻璃渣子上，而是踩在了莫北川的手背上。

有鲜血从他掌心缓缓溢出，我笑，视而不见了。

感动么？

不，只是觉得他活该。

“仅仅只是几块碎片，你没必要如此，相比起当年他们我挑手筋时候的疼，这点疼.....不算什么。”

话落，我脚下故意加重了力道，仿佛能听到玻璃刺入骨肉的狰狞声，他抽了口气，脸色煞白，但依旧淡漠如初。

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冷笑，走到安全区。

淡然开口道，“抱歉，让你受伤了。”

他起身，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堆显目的血迹，他扫了一眼，随后淡漠的将掌心的玻璃片拔掉。

淡淡吐出两个字，“没事！”

“嗒，哒，哒.......”他掌心的血，仿佛擦不净的泉水，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流趟。

我低眸看着地上摊开的血，仿佛我心口那个被生生撕裂的窟窿，一点一点的被撕扯开。

原本以为，时间就此会停止，等他的血液流尽，也许，一切就都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司音会突然冲进来，错愕的看着我和莫北川。

三年一别，再见，她倒是越发的美丽了。

一袭白色连衣裙，打理得恰到好处的短发，精致小巧的妆容。

嗯，很美！

看着我，她张了张口，“黎雨，你......”

我笑了，皮笑肉不笑，“没死，不能如你心愿，实在是抱歉啊！”

她白了脸，注意到莫北川满手的血，连忙上前拉着他，问，“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莫北川道了句，“没事”，便抬眸看向我，目光最后落在我脚上。

见他一声不响的走到我身边，将鞋架上的拖鞋放在我面前，沉声道，“穿上，凉！”

短短三个字，如同裹了蜜饯的砒霜，有多甜就有多要命。

若是可以，我此时很想将鞋子砸向他，但此时司音在这，我不会那么做，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