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遵守约定，退到了一边，犀牛怪仰天发出尖利的嘶吼，露出它一口的尖牙，它跑的地上的石头都弹了起来，赤红着眼冲向长清。

在它眼里这样的女子都该死。三人本以为长清要出手制服它。

长清却没有要出击的意思，坚定的站在原地，犀牛角结结实实的扎进了长清的左肩膀，红色的血液染红了长清左身的衣服，也染红了犀牛角。

三人吃惊不小，刚想上前，长清做手势不让他们过来。

长清的眼睛正和犀牛怪的红目相对，“你后悔过吗？”长清对犀牛怪吐出这几个字。

犀牛怪愣住了，这话什么意思。

“你只看到你爱的人害了你，你看到爱你的人对你的呵护了吗？”失血让长清的嘴唇都发白了。

犀牛怪的记忆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他还不是妖怪，他叫啊牛，是一个小镇子上在米店打工的伙计。

感情总是那么奇妙，它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也不分身份，就这样悄悄的钻进了人们的心间，啊牛爱上了米店老板的小女儿晓月。

啊牛知道自己配不上晓月，晓月是那么美好，那么高贵，啊牛的幸福就是每天远远看晓月一眼，本以为自己的余生就会这样度过，谁知道有一天晓月的丫头给啊牛送来一封信。

啊牛接过信的时候手都有点抖，来的太突然了，啊牛的心砰砰直跳，颤巍巍的打开了信。

“啊牛哥，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你的目光我感受到了，其实我也觉得你很好，明天傍晚我在西山的山脚下等你。”

看的啊牛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第二天的傍晚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啊牛就到了山脚下，啊牛心里嘀咕晓月会不会来。

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朝他走了过来，是晓月。晓月走到跟前甜甜的喊了一声:“啊牛哥！”晓月的脸上也挂着甜甜的微笑，这个场景啊牛梦里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回，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

啊牛的脸被叫的红红的，两个人坐在亭子里害羞的聊了几句话，两个黑衣人突然从暗中窜了出来，他们拿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光，二话不说就挥刀砍向晓月。

啊牛来不及反应胳膊申过去挡住了砍来的刀，刀在啊牛的胳膊上划出一条很深的口子，都能见到骨头了，血从中冒了出来，啊牛担心的问晓月:“你没事吧！”

被啊牛护在怀里的晓月，点点头。啊牛小时候拜师学过一些武功，上去打跑了两个黑衣人，刚想再追上去，晓月就哭了起来，啊牛连忙过去安慰晓月，谁知道晓月一把抱住了啊牛。

“怎么办？我好害怕呀，这些人总这样！”晓月哽咽着说到，啊牛被这一抱抱的呆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晓月松开啊牛抹了抹眼泪。

爱总是懵逼人的内心，啊牛没有发现晓月丝毫不关注自己的伤势。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杀你吗？”啊牛问晓月。

晓月像是有些为难，但是最终还是说了:“那是我姐姐派来的人。”

米店老板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晓月就是他的二女儿，她的大女儿叫映月。

“我爹早想着将米店的生意留给我，谁知姐姐记恨我，总是背后做这些事情，想着除去我好独自继承父亲的家业。”晓月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我去找你爹把这件事告诉他。”啊牛往回走。

“你别去，父亲不会相信的，我们没有证据，你在这里陪陪我就好了。”晓月拉住啊牛的手。从这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经常在外面相聚。

有一次两个人在小河边相会，本来好好的说着话，晓月就哭了起来，“怎么了？”啊牛心疼的问晓月。

晓月呜呜咽咽的，半天才说:“我姐姐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怎么办呀？”晓月使劲的抹眼泪。啊牛愁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晓月你聪明，你想个办法我帮你。”啊牛对晓月说。

“真的？”晓月停止哭泣，望着啊牛。

啊牛点点头。

“啊牛哥，我知道你在铺子里还是受到爹的信任的，你能不能把爹的房契，地契，和账房钥匙都偷出来，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晓月哭的泪莹莹的。

“晓月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啊牛的脑子里就剩下这句话了，其余的事都没过脑子就答应了。

“啊牛哥你真好，那你成事了以后到西山来找我，我们走。”晓月说完在啊牛的脸上亲了一下跑开了。啊牛的脸都红了起来。

啊牛偷了东西在往西山的路上想的都是他和晓月的未来，他们会有一个家，晓月每天会在家门口等着他回来，他们还会有好多的孩子围着他们叫爹娘。

但是等他的不只是晓月，还有一个穿着富庶的男子，以及五六个家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绑住了手脚，跪在了晓月和男子的面前。

“晓月你这是……”啊牛还没说完，晓月就狠狠的一个巴掌打在了啊牛脸上，啪的一声打碎了啊牛的梦.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也配叫我的名字，你知道你每次叫我的名字我有多恶心吗？”晓月恶狠狠地说着。

啊牛愣住了，即便是当时为了保护晓月挨刀时的疼痛，也比不过现在心里的疼痛，啊牛的胃里翻腾着难受，他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是那么真实。

“我们晓月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还真以为我们晓月这么漂亮的女子会看上你一个伙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男子的语气里充满了瞧不起。

“死也让你死明白，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黑衣人不过是我雇的，我姐姐根本没有害过我，我只是找个借口让你帮我把东西偷出来罢了。”晓月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屑。

“还有，我涵晓月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轰隆一声雷电交错，天空中下起了暴雨，雨点重重的打在啊牛的身上，另一边几个仆从上来给晓月和男子打上伞。

男子故意放大声音说:“晓月爱的是我。”

男子又对晓月说:“既然老东西的财产已经到手了，我们就别和他废话了，杀了他我们走。”说着男子就拔出剑。

晓月抢过剑说:“我来，这两天他占我那么多便宜，我要出了这口气。”

雨夜中一道亮光闪过，剑一下子插入了啊牛的心窝，雨水夹杂着血水流淌开，四周弥漫着血气，除了恨，啊牛什么都没有剩下了，他毫无保留的为她付出了一切，凭什么！凭什么！

最终他怨气不散化为一头犀牛怪，专杀美丽勾人的女子。想着犀牛怪的眼里流下了血红的泪水，他拔出犀牛角仰天嘶鸣了一声，怨恨的回忆惹得犀牛怪更加的暴躁。

“其实你的生命里不只有她，还有小红。”长清对犀牛怪喊着。

“小红，这两个字一下砸到了犀牛怪的心上。”

“你知道小红为你做了多少吗？她一直知道你喜欢晓月，她却愿意默默的等你，看到你和晓月在一起她虽然伤心，却为你感到高兴，她为你缝衣服补鞋子，这些小举动你都不曾察觉，她和你一样是涵家的下人，为了给你做一件衣裳，她几夜几夜的熬，就为让你早点穿上新衣，她那么年轻就熬坏了眼睛。”

犀牛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死后你娘得了重病，没钱医治，是小红到红楼卖身，才有银子给你娘治病。”说到后面长清已经是喊了，她希望可以唤醒犀牛怪的良知。

犀牛怪听到这样的话，发出悲鸣，尽然化回了人身，俯在地上痛苦的哭泣，嘴里一直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

长清蹲下来，抚了抚啊牛的头，对他说:“这个世界是黑暗，是让人心痛，但是只要你愿意，你会看到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啊牛抬起头看着长清，眼里的感激搅拌着泪水，郑重的给长清磕了三下头，远远的走了。

长清知道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好人，少了一只杀人害人的犀牛怪，旁边的三个人都看傻了，长清却因为失血太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