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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送魂 第一卷 第6章:书鬼张子栋

随着一声陈小七的呼喊,小七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中。自己又想起了……

“我真的不是小七?”小七自言自语道,“那我到底是谁?”

“你……信不信这一切都是幻觉?”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

“张子栋!”声音继续说道,然后一个人从黑暗中现身。

小七看着这个人,这不是自己么?

“你还没有恢复啊?”那个小七说道,“都已经过去七天了!”

小七始终不敢相信那个人才是小七。

“这个给你。”那个小七说着扔了一个镜子和一本书。

小七一看,清楚了,自己原来真的是张子栋,曾经名噪一时的小说家。

“到……到底怎么回事?”张子栋疑惑地看着从黑暗现身的小七。本来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本来自己应该是用张子栋的身份困住他七天然后让他留在这里自己可以出去投胎。怎么一切都变了?

事情的转折点就在于那抢劫时的车祸,张子栋在搜索小七的记忆时发现了孙艺萌这个人的存在。突然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孩。所以在车祸小七离开自己“身体”的时候,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钻进了自己设下的幻境陷阱,不过也还好,因为对于孙艺萌强烈的爱意,把自己拉出幻境。而真正的小七早已回到现实,和连玄攀谈,然后上路夜车了。

“我输了,我那我以后就是为你工作的仆人了。但是我很想知道孙艺萌这个女孩,她是你的……女朋友?”张子栋说道。

“孙艺萌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她被抢劫我开车……检索过我的记忆,你应该知道吧。”小七问道。

“你们之间只有这么一点么,为什么她在你的记忆里这么清晰?还有另外一个你叫做大小姐的人。”张子栋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曾经帮过她一点忙。”小七回答道。他确实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任何对于孙艺萌的动情。可能是内心深处没有察觉到吧。

“话说,你的工作是什么?”小七问道。

“我的工作是帮你计算阴德,直到你退休。”张子栋回答道。

“阴德?计算?”小七继续问。

“你以为阴德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么?这是实际存在的东西。你每送一次不是人的东西都在积累阴德,这些阴德到你死后会变成你去鬼门和进入鬼门以后的‘货币’。那些生前不积德的人,死后就没钱去鬼门了。”张子栋回答。

“那你算算我现在有多少?”小七说。

“这个不要急,你没看见这么多单子等着我算么?”张子栋一说,场景突然变换了,变成了一个图书馆。桌子上一堆文件,高高的叠了起来。

“作为你的‘搭档’我先介绍一下吧。”张子栋说道,“本来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只不过后来被人陷害,作为小说家却名誉扫地在孤独和绝望中结束了自己。而我的书可能早就消失在了尘世中吧。”

“你不是什么恶人,为什么会变成恶鬼呢?”小七问道。

“你这个笨蛋,不要认为不是恶人就不会变成恶鬼!人死后变成灵魂都是会焦虑和无助的,这种负能量会一天天聚集,最后变成恶鬼。只不过这种恶鬼会在心情稳定之后慢慢恢复理智。这也是为什么你看我不像恶鬼了,我在这待了很久了,你说我能不安静么?”张子栋继续说,“你认为的那种恶鬼是那些生前作恶多端的,那种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会直接把他们抓回去的,进地狱。”

接着张子栋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曾经名噪一时,被冠以书鬼张子栋,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是成了鬼。哈哈哈哈,一代书鬼竟然现在竟然成了会计。真是想不到啊。

小七被张子栋的话吸引了,他对于张子栋生前的故事感到无比的好奇。

“能跟我说说你的生前的事么?”小七全然不顾这种问死人生前的禁忌,说出了这句话。

“好吧,聊聊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只是在这里反省自己作恶多端的‘鬼生’”张子栋说着,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三十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张子栋热爱写书,仅仅是他的处女座就拿到了作家新人奖,最佳推理奖等五项大奖。而后好书也是接连不断。被冠以鬼才,世称书鬼。他的书总能让人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就算是第二次,第三次读都会让人耳目一新。

而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第七本书上。在第七本书发布的同时,他的一个朋友也发布了一本跟他相似的书。说是相似倒不如是抬举了这个朋友,简直就是镜像了。张子栋和这个朋友经常会分享自己的作品,毫不避讳抄袭的问题。也许就是一次失误,可能是他把张子栋的书误当成了自己的书发布。可是这件事在大众眼里就成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大家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是张子栋抄了这个人,有人认为是他朋友抄了他。就在这时,他的朋友请他一起吃了一顿饭。张子栋觉得这是一个化解误会的好机会,

饭桌上,他的朋友对于抄袭事件避而不谈,尽是聊些好久不见好好叙一下之类的话。

酒足饭饱之后,张子栋开始问他的朋友:“为什么要抄我的书?你也是一个名气不小的作家了!你知道抄袭的后果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书赚的盆满钵满而你的书却名声大盈利少么?”朋友说道,“这就是因为你太不注重读者的群体了。迎合各种读者才是作家发财致富的办法。我拿了你的这本,是帮你赚钱啊,你只要把这本书让给我,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张子栋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所谓的“朋友”只是一个把作家这个职业当成赚钱工具的低等货色。

“最看不惯你拿着最棒的题材写出来的书却让人望而却步!别人说说是神作,到底有多少人买?”他的“朋友”的这句话直接让张子栋更加清醒的发现这个人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

“原来你只是在乎钱这么点么?”张子栋问道。

“抱歉,有钱确实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你开一个价吧,然后把你这本新书撤掉。”朋友说道。

张子栋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撤掉自己的新书无疑就是证明自己“做贼心虚”。不仅是这本书,自己之前的书和未来的书路都会受到巨大的打击。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抱歉,法庭见。”张子栋说着拿上了自己的外套就离开了,“这顿我请了,我出去付钱。”

“你的财力,连律师都请不起,怎么跟我斗?”朋友笑着说道,“还是放弃写书吧,来给我做枪手怎么样?我保证给你最高的工资,我们还是朋友。”

“金钱和一个作家的尊严与思想相比,实乃微不足道。你可以赢得现在,但是你永远没法赢得未来。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说完,张子栋走到了前台付完钱径直走出了餐厅。

几个月后,张子栋和他的朋友——周志奇站在了法庭上。外面全都是等待着的记者。因为这场官司决定了舆论导向,失败的一方,无疑就是抄袭者,届时会遭到全社会的唾弃。

支持张子栋的人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每个人都是张子栋的铁粉他们坚定相信这本书是张子栋写出来周志奇抄袭。不过张子栋确实没有那么多钱请律师,他的书迷中有一个厉害的律师,义务帮他打这场“志在必得”的官司。

张子栋方一开始就拿出了各种有利证据证明这本书是张子栋先写并且发布的,一切看似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

但是当周志奇方面拿出证据之时,所有人都傻眼了,他的这些证据不仅推翻了张子栋是先写的一方,反而让张子栋这边的证据变成了支持张子栋抄袭的有力证据!所有张子栋的书迷都没有想到这样的逆转。但是他们还是相信张子栋是不会抄袭的。

随着官司的推进,张子栋方的证据越来越没有说服力,反而周志奇开始反客为主了。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句话在张子栋的脑中反复回响……

张子栋输掉了官司。他的书迷都失望了,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尊敬的喜爱的作家竟然回去做抄袭这样的事情。正所谓爱的有多深,届时恨得就有多深。

各种恐吓信。骚扰电话随着张子栋的败北接连而来。

出版商那边也是像联合抵制一样拒绝张子栋写的各种稿子。

这一切,就像当时在餐馆的时候张子栋预计的那样,名誉扫地,自己的写作生涯遭到了巨大打击。甚至连写小黄书的非法刊物都拒绝登载张子栋的作品。

这……就是舆论……就是金钱的力量么?

他开始对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发生了动摇。难道小说真的只能去迎合大众么?满足各种难调的众口,才是真正的道路么?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了。作家这条路上已经没有任何空间了。

这么想着,张子栋在家中写完了自己最后一部“小说”的最后一个字。然后打开窗,双手伸平,一跃而下……这是张子栋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以死明志,在很多黑子看起来更像是畏罪自杀。但是,这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讨论了。

小七听着张子栋的故事,心里不禁有一丝心酸。一个不停追求写作极致的人,败给了一个只为赚钱,迎合大众的人。小七平时闲着无聊也会去看一些网络小说。确实有不少人喜欢那些直白爽的东西而能够让人深思的作品很多是无人问津。可能这就是时代的变化吧。

小七突然想到了自己高中时看过的一本书。当时朋友说这本书是抄袭xxx的,他清楚地记得,作者好像是木子东,难道……

“你的笔名是木子东么?”小七问道。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子栋奇怪的问道。

“我曾经看过你的书,写的很棒,几乎是让我有去写小说的想法啊!最终是因为自己文笔太差而放弃了。”小七说道。

“哈哈哈,到现在还有书迷,我死了也是挺值得的。”张子栋笑道,“这一图书馆都是我的书,后来我在这里无聊了就自己写书自己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看看。不过现在,我是要工作了。你的大把阴德还没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