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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圣途 谋杀刀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人家都已歇去,左洋透过门缝,发现厢房中的灯火也灭去,房中传出低沉的呼噜声。

灯火莹莹,左洋反握短刀,负于身后,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得还是至亲之人,心中难免会有些忐忑。不,这是狼,一只没心没肺的中山狼,我这一刀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父亲。一想起父亲,左洋摇摆的心思就定了下来,眼中的杀意更甚。在他印象中,父亲老实木楞,面对左柳的威逼迫害处处忍让,谁知最后还是被那畜生一杯毒酒害死了。

柴房与左柳所待的厢房相隔不远,经过一层楼梯就到了,左洋右手执刀,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厢房外。楼下的小厮早已睡去,现在整个酒楼就只有左洋一人还是清醒的。

短刀透过门缝,划过门栓,里面小臂粗细的木头无声无息的断成了两半。左洋见短刀如此锋利,心中的胆气就更足了,这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要么手刃仇敌,而后遁入天牢,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傻子是杀人者,要么被左柳发现,最多不过一死。

十年来,左洋设想过无数次这种情景,这一天终于来了。左洋推开房门,步子轻轻踩在厚毯上。毯子是左柳当初花了大价钱定做的,毛绒纤厚,质地柔软,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响。

一步,两步……左洋心中狂跳,拿着短刀的手臂轻轻颤抖,报仇雪恨的时刻就在眼前,透过窗外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一个中年人,仰面躺在床铺上。那个样貌左洋此生都不会忘记,那鼻子那眼,曾无数次变成噩梦,把自己惊醒。

杀人刀,当果决,一刀出手,不留余地。寒光乍闪,一柄黑色的短刀划破静谧的夜。噗,左洋握着刀,砍在了左柳的脖子上,没有预料中的鲜血飞溅,左洋心头的预警直冲脑门。

这就是修行者?连百炼精刀都无法划破表皮,这一击不中,下一秒他必会发觉醒来。果然,在左洋正欲扭身逃走的一刻,床上的男子睁开了眼,露出噬人的寒芒。

怎么办?我要死了吗,不对!还有机会。左洋急中生智,说时迟,那时快,刀刃一抽,带起一阵血花。床上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眼睛一阵疼痛,随后全身抽搐痉挛,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

除非踏入万象,内外兼修到极致,在此之前,即便是修行者,眼睛依旧是最薄弱的地方,左柳外练皮肉,可修行不到眼珠。左洋见到那双冰冷的眸子后,才猛然想起那本书中提到的这一点。没一会儿,床上没了动静,左柳睁大了眼睛,身体失去了生机

多读书,果然是有用的,左洋浑身轻松,束缚了十年之久的枷锁除去,呼吸都更加畅快了。他把手中的短刀收起,翻乱衣柜床铺,取走了所有银票,营造出入室杀人劫财的场面,这才回到柴房,沉沉地睡去。

第一次杀人后,左洋没有丝毫不适,反倒是更加心安。一夜好梦,直到清晨才被敲门声吵醒。

“小洋!小洋!醒醒,掌柜的让我带你去天牢了,”是大头的声音。

左洋抛开被褥,跳下了床,背上一个小包袱,昨夜他就准备好了一切细软,一去天牢,就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哈哈,大头哥咱们走。咱们走,媳妇,干活就有媳妇,”左洋打开门,还是往日那个模样,嘴角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大头见到左洋也不说话,径直往外面走,他很忙的,在掌柜的睡醒前,要灌满五口大缸的水,不然又要被掌柜的狠狠教训一番,现在赶紧把左洋送到天牢,才能赶回来干活。

左洋跟着大头,摇头晃脑的往外走,眼角撇了下左柳的厢房,果然,还没有人发现。酒楼内的小厮没有一个人敢打扰左柳的休息,每一天都是等到日上三竿,左柳自然醒来,才开始处理酒楼的事情。

左洋怀中揣着一把短刀和一叠银票,心神激荡不已。昨夜杀死左柳后,他还从厢房内搜出了五千两银票,这是这些年,左柳积攒下来的。酒楼的收入,九成都要上交给左家直系,剩下的一成还要用来雇佣小厮大厨,左柳能够存下这些钱,看来也没少克扣下人的米粮月份。

“有了这些钱,我干嘛还要去地牢送死,现在大头时刻看着,逃脱不得,等过个一两日,到了天牢,狱卒对于伙夫从不监管,到时候寻个由头,逃到乡下,做个土财主岂不快哉,再娶个三五房美人,为我左家开枝散叶,有了子嗣,才对得起爹娘。这样才能了无牵挂地踏上我的修行之旅。”

有了足够富足的未来,也没能改变左洋对于修行的向往,人生一世,总得有个目标才能有奋斗的动力。左洋当初的目标是为父报仇,现在则是找几个老婆,生几个孩子,然后再踏上漫漫修行路。

天牢在升云城北门最边缘的地方,里面守卫并不森严,一般只有十几个狱卒维持着天牢的正常运转。谁都知道这里是第一世家左家的老巢所在,没有人敢来这里动老虎的胡须。

大头带着左洋到了天牢大门,始终没看见说好前来接头的左祥。很是不耐,耽搁太久了,酒楼的事情就来不及了。大头来回走动,心中焦躁不得,此时,才有一个狱卒打扮的长须大汉走到了左洋面前。

大汉瞧了左洋一眼,又对着大头点点头,就直接提起左洋进了天牢大门。大头见状,哪管是不是左祥来接人,反正傻子是送到了,一溜儿小跑,就回了酒楼。

这个狱卒也是修行者,皮肉强大,力量勃发,提着我,走起路来也没有丝毫不稳,至少比左柳强。左洋暗暗估算着大汉的实力,嘴巴半张,朝着大汉傻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在大汉手上。

“晦气!算我许卫倒霉,原来是个傻子,呸!”大汉一甩手,把左洋扔在地上,又顺势对着左洋踢了一腿。今天他是奉了天牢管事左祥的命令来接一个伙夫的,昨夜出现的那场凶杀,弄得整个天牢人心惶惶,为了安抚狱卒,左祥就给众人放了大假,一起去勾栏内潇洒了一晚,一众兄弟都喝得大醉。早上许卫起来如厕,就被半醒的左祥拉了壮丁,让他来接一个伙夫。左祥是管事,跟他这个小狱卒身份天差地别,因此许卫再不乐意,也只能匆匆赶到天牢。而左祥一转身,不知又趴到哪个肚皮上睡去了。

“嘿嘿,嘿嘿,小洋不是傻子,小洋是弱智,”左洋趴在地上,依旧咧着嘴傻笑。在彻底逃脱升云城前,他必须得继续装成这幅模样,一来能够洗脱杀死左柳的嫌疑,二来,痴呆的模样也会带来许多便利,只要不是真正心理扭曲的人,任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傻子,为逃脱这里,提供了有利条件。

“得,大爷我也懒得跟你个傻子计较,看见了没?那个洞里有个车,上面是饭菜,以后每日三餐的时刻,推到牢里分给犯人吃,其中有一份大的,那是左二爷的,敢偷吃的话,老子就割了舌头。”许卫指着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对着左洋说道。

说是天牢,其实是建在地下的,那个洞就是牢房的入口。顺着许卫所指的方向,左洋看见了一架木制的餐车,上面已经摆满了饭菜。餐车分三层,一层最大,上面都是些粗茶淡饭,还飘着馊味,想来是给那些普通的死刑犯的,二层次之,饭菜就丰富了许多,鸡鸭鱼肉,菜色诱人,还有几坛老酒,左洋咽了下唾沫,这就是供应给那些身份特殊的犯人的吧。至于最顶上的第三层,放置着一个雕饰华美的食盒,这就是许卫口中所说,专供给左二爷的饭菜。

“好啊好啊!小洋去送饭,送完就有钱,有钱了就有媳妇,”左洋癫着身体,往天牢的入口跑去。

“还想要钱?能活命就不错了,希望可以多坚持几天,”许卫望着左洋的背影摇了摇头。

干完这一次,晚上就得溜。左洋推着餐车,观察着外面的守卫,发现今天天牢中除了许卫,居然没有其他的狱卒守卫,只剩下一些跟他一样,做杂活的民夫。

这里太危险了,我在里面混一会儿,等许卫走了就马上逃。左洋推着餐车,只敢在一层和三层之间徘徊送餐,始终不敢下第四层,越雷池一步

可他不知道,昨日那场诡异的凶杀不是发生在地下四层以下,反而是发生在最安全的第三层。那个伙夫四肢断裂,脑袋离身体五米远,两边的太阳穴被打破,所有的脑浆都失去了踪迹。

“吃饭啦!”进了天牢,没有他人在场,左洋恢复了正常。他唇红齿白,剑目眉星,是个面容俊秀的少年。

左洋拿了碗飘着馊味的饭菜,放到一间普通的牢房外,就准备离开了。砰,地上突见一道金光。是金子啊,左洋早就听说天牢内会发生这种事情,犯人使些钱财,差使送饭的伙夫帮他们干些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伙夫们都会应承下来,既遂了犯人的意,又得了一笔不匪的钱财,何乐而不为?

左洋想不到第一次送餐就会由这种好事,瞅瞅地上的金子,看起来足有十两,刻着灵武国的官印,抵得上雪花银百两。没有人会嫌钱多,左洋也是这样的,即便他怀里还有五千两银票。

天牢的牢门是层厚实的铁板,只在离地三寸的地方开了一个洞,以供伙夫们送餐所用。小洞不大,却也能够容纳少年进出。犯人们身受重重枷锁,即便身材瘦弱,也逃不出来,更何况那些枷锁还有神奇的符文镌刻,那是修行者的力量。

左洋返身蹲下,对着铁板敲了三下,这叫“财神临门,”犯人花了钱,但有所求,就会回应。“贵人有什么想办的,说出来让小的为您分忧,”左洋侧着脑袋,把耳朵贴近了铁板,想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求自己之人还是死囚,过些日子就得魂归西天了,自己若是不仗义,拿了钱跑了,以后也得被这些死犯的亡灵缠上,日日不得安息。

“嗯……呃,”牢笼中只有一阵不明所以的声音传出。

“贵人,贵人大点声,小的听不见。”左洋蹲得更低了,身体靠近了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