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萝手一颤,努力镇定下来,不去想那恐怖的画面,“没什么了,就毕业了,觉得自己长大了,心疼你这么累,我早晚也是要嫁人,趁现在有这么一个有钱人愿意娶我,嫁入豪门当凤凰。”辛萝努力的笑,将这个事情描绘得很美好。
似乎这样,自己就能相信,嫁给五十几岁的唐非聿,是个不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你真的想通了?”阮思雁显然对辛萝前后态度的变化感到奇怪。
“没什么,我就是想通了,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妈,你告诉他,让他将资金注入企业,我马上就和他结婚。”辛萝说这话的时候,心如刀割。
“那好吧,委屈你了,好孩子,是妈妈无能,才让你小小年纪就嫁人……”阮思雁哭道。
辛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现在家里有困难,我理所当然要出力,之前是我太倔了,我相信即使我嫁过去后,他也会好好待我的,您就不要太担心了。”
第二天,姓唐的就将资金注入了乐达,将公司从破产的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他传话说,一周以后就是我和他的婚期。
辛萝再次来到学校,准备将宿舍留下的东西都搬回家,室友们对于辛萝突然辍学回家感到惊讶。
在她们的眼里,辛萝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生在蜜罐之中整个世界都是甜的,她们又哪里知道,她不但被男朋友甩了,而且还将嫁给一个老头。
其实学校的那些东西辛萝都可以不要了,再次回学校,主要还是想和过去道个别。
虽然周寒渣,脚踏两条船和赖美灵订婚,抛弃了自己,但是曾经的整个高中生涯,她最青涩的初恋,都给了周寒。
那个时候,他们曾经也幸福过,快乐过。
周寒订婚,自己也要结婚,辛萝也不想报复,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学校的足球场上,辛萝突然定住脚步,惊愕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周寒怎么会在这儿?
“为什么?“对视许久,他终于痛苦地说出三个字。
辛萝抬头看天,看到了夏末的天空有鸟飞过,瞬间不知所踪。这样的姿势,可以保证辛萝在他的面前不会流下泪来。
虽然心中有抑制不住的悲伤,但辛萝还是努力微笑:“别想多了,不是因为你,就是不想念书了,念书太无聊。”
“你才大一,你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你如果感到无聊,你可以报几个兴趣小组,参加一些学校的社团,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干嘛非得要退学?“周寒问。
他语速很快,完全不像他平时沉默少语的风格,周寒觉得,肯定是因为昨天的打击,辛萝受不了才会直接退学。
他是爱过辛萝的,心里知道,实在不想看到辛萝断送了自己的以后。
“你已经订婚了,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吧。周寒,我不想恨你。”辛萝微笑着说。
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再次陷入沉默。
“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他说。
“没事,我就只是不想念了,厌倦了校园的生活。”辛萝说。
“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以后有什么困难,辛辛,你还是可以找我。”他认真地说。
辛萝心里一酸,他们终归还是越走越远了。
“不用了,你有赖美灵了,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联系了,好聚好散。”辛萝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
为了避免泪水涌出,辛萝再次抬头看天,“周寒,我也要结婚了,速度比你快。”
说完这话,辛萝转身跑开,终于说出来了,两个人就这样好好结束吧。
“不可能!辛萝,为什么?”身后是周寒不可置信的叫声。
婚期如约而至。
一方面因为辛萝年龄太小,她才十八,刚上大一,所以不能公开办豪华婚礼,另一方面他一向都是低调神秘,辛萝和他的婚礼,自然也不会张扬。
十辆顶级豪车组成了迎亲队伍,没有玫瑰,没有礼乐,甚至新郎都没有出现。
辛萝被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子接到了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里,房间里没有喜字,没有一丁点能让人感到喜庆的氛围,两个仆人恭敬地伺候在房间里,她们称呼辛萝为太太。
辛萝才十八岁,对于‘太太’这种称呼有发自内心的厌恶感,辛萝对她们皱眉,冷声道:“叫我辛小姐,我不是什么太太!”
“是,太太!”两个女仆说出后又觉得不对,赶紧改叫辛小姐。
“唐非聿呢?今天可是我和他的大婚之日,他怎么还不出现?”辛萝歪头,平静的问。
“先生今天有事,他说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太太……辛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就是。”两个女仆轻声说。
呵呵,听过大婚之日新郎居然要忙其他事这种说法吗?
偏生她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也对,自己根本就不能算是什么新娘,她只是唐非聿用钱交换来的一件物品。
他可以将自己随意摆放在任何一个角落,在他想起的时候再拿出来观赏,也可以随时捏在手里亵玩,前提是在他有空的时候。
他今天没空,所以不用管她,可以忙他自己的事,忽略她的存在。
辛萝心里怒极,有一种被羞辱的挫败感,但辛萝却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只好将火发在两个女仆身上:“给我拿酒来,我要喝酒!”
“是,辛小姐。”
女仆倒也不敢惹辛萝,乖乖地去给她拿酒去了。
酒是好酒,八一年的正宗法国干红。
爸爸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喝红酒,而且还经常让辛萝陪他一起喝,他说女孩子还是能喝一点的好,免得被人灌醉吃亏。
所以辛萝能勉强品出红酒的优劣,但今天辛萝无心品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牛饮。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眼前不断地浮现周寒的样子,还有公园的噩梦,越喝越伤心,越伤心越喝,直到醉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辛萝感觉有湿润的东西在轻舔自己的嘴唇,似乎还要进一步深入,辛萝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
年纪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面部棱角分明,真正的是剑目星目,一身黑色西服衬得他更显英气逼人,只是气质太过冷峻,目光里尽是寒意。
“你大胆,竟敢动我!”辛萝怒喝道,一巴掌向他的脸打去。
男人一把捏住辛萝的手,毫不怜香惜玉,眸色幽深。
“我为什么不敢?你是我的人,我难道不能动你?”他用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
放屁!
“我是嫁给你老板,唐非聿!不是嫁给你,我一定要告诉他,你对我无礼!“辛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外面传言唐家如何如何的厉害,一个掌管这么大企业的男人,肯定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
这个男人如此年轻,辛萝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唐非聿的手下。
他听了果然不作声,薄唇微抿,眸色定定的锁住辛萝,你半天才冷冷地说:“你认识唐非聿吗?”
辛萝一时语塞,唐非聿是她嫁的人,按理说是当然是要认识的。
但事实是辛萝真的不认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哼,我当然认识了!”辛萝毫无底气地叫道。
“哦?那唐非聿长什么样?”他接着问。
“你老板长什么样你不知道吗?赶紧叫他来!”辛萝瞪大眼,微红的脸颊气鼓鼓的。
他站起身来,脱掉身上的名贵西服,将领带扯下扔在一旁,说出了一句让辛萝目瞪口呆的话:“我就是唐非聿!”
辛萝愣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你胡说,唐非聿他分明……”
说到这里辛萝停住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唐非聿的信息,从来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过。
只知道他是江城市赫赫有名的金融巨鳄,传说中的人物,唐家的小儿子,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坐拥亿万资产的顶级富豪。
至于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都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任何的证明。
难道眼前这个三十不到的英俊男子,真的就是唐非聿?
他不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子?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外界把自己说得那么老?
“你胡说!你根本就不是唐非聿!你不要乱来!”辛萝突然叫起来,因为发现安仁已经在脱衬衫。
辛萝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一紧。
他眉头皱了一下,冷冷地看着辛萝,双眼冒着寒气。
然后突然转身,拿过放在旁边的手提包,从包里拿出一堆东西扔了过来。
扔在辛萝面前的东西是身份证、驾驶证和护照,从上面的出生年月来看,他的确才二十七岁,所有的证件照片上都是他,名字也写得很清楚:唐非聿。
眼前的这个气势逼人的冷酷男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老头’唐非聿。
辛萝心里竟然有一丝惊喜的感觉,不管辛萝是不是他用钱换来的物件,不管他对辛萝态度如何,至少他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一个糟老头,这对辛萝来说,也勉强算得上是一种安慰。
“你既然不老,那为什么要装老头?”辛萝把他的证件扔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