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哭闹了很久,闹得没有人能吃得下饭。
苏婉姐姐看着我冷冷地一摔碗:“你满意了,若是不是你,我们家何必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
二哥便喝斥她:“苏婉,你说什么呢,关梨雪什么事,吃你的,女儿家没点儿女儿家的样子,娘让你学那些修养都学到哪儿去了?”
苏婉瞧着他就是冷笑:“二哥,你也是护着她的是不是,那我问你,娘哪里做错了,苏梨雪姓我们的姓,娘给她找门亲事错了吗?她大字不识几个,你想她能嫁什么样的人,要是过得二年还没有将她嫁出去,到时还指不定反过来怨恨我们家呢?二哥你护着,有本事的,你就护一辈子。”
“你说话怎的就这般的尖酸刻薄。”二哥也怒火了:“难道找个杀猪的这般委屈梨雪,也是为了梨雪好,苏婉,二哥问你,如果让你嫁,你嫁不嫁,你是人,梨雪就是草吗?”
“你懂什么啊,这个家要不是娘在操劳着,你早也就没饭吃,没书念了。”苏婉怒火了,指着二哥的鼻子叫。
二哥生气地起来,我赶紧拉着他的手,朝他哀求地笑着摇头:“二哥,不要。”
不要,不要再吵,越吵我越难过。
二哥终究是疼我的,不想让我难过,便让苏婉姐说了一顿,气得又回房了。
端了饭到娘的房里,她正生着闷气,捂着被子睡。
“娘,吃饭了。”我小声地叫。
“我可没本事吃得下。”
我苦涩地笑笑,将饭放在桌子上,轻声地说:“娘,梨雪明白娘也是为梨雪好,要为梨雪找个婆家,但是娘,梨雪不想这么快离开爹爹,爹爹身体不好,梨雪想多照顾他二年。明儿个梨雪就带上烙饼进山里去采金银花卖,多赚点钱帮贴家里用度。”
“能卖多少,要等多久?”娘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冷瞧着我说:“七月初七你姐姐会去看庙会,看中了一套云纱衣,刚好就五十银,你看着办吧。”
原来是如此,娘连掩蔽也免了。
心酸得喉咙都痛,我点点头挤出笑:“娘,我划小船去,尽量多赚些,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月光如水一般,轻柔地地照着院子,我拢着双膝坐在门口仰首看着,这么圆的月,这么美的夜,可是心情,依然不太好。
二哥走过来给我一杯水:“梨雪,喝些水。”
我仰头朝他一笑:“谢谢。”
“小丫头是长大了,多漂亮儿啊,怪不得那些男人就想打梨雪的主意了,别担心有二哥在,不会让你随便嫁的,以后二哥考取了功名,便亲自帮梨雪找个好人家。”
“二哥真好。”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啊。”他揉揉我的发笑:“走吧,点灯,磨墨,二哥教你一些字。”
我站起来跟着二哥走,这个家对我好的人,也是有的,爹爹,二哥。我愿意受这些委屈,我的爹娘将我抛弃,如果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
活着,多好,可以看到很多的美景,可以听到,可以感觉到,可以说话唱歌,可以想很多很多的东西,酸甜苦辣都是一种感受。小阉里的师太说,宽容的心,快乐的心,世上最有智慧的。
带着感恩的心而活着,越会感触更多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