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

紧张地看着韩枫满头大汗的模样，并且浑身也在不停地颤栗着，口中不时地喊出两个人的名字，从急切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应该是他很亲近的人。

睡在一旁的同伴才醒来不久，发现韩枫这样，面色紧张地用力摇晃着韩枫的肩膀，嘴中还一直呼唤着韩枫的姓名。

“呼~”一口浊气从韩枫嘴中吐出。

韩枫如同木乃伊一样突然坐起，脸上还残留着睡梦中的恐惧，努力地回首望着四周，希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个噩梦，自己现在还在家里赖着床，母亲在旁边一直唠唠叨叨的，可是并没有这样的场景出现，韩枫脸上布满了失望。

“韩枫，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发羊癫疯了呢。”

虽然韩枫现在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太好，但是醒过来没事就好，王涛半开玩笑半放下心地说道。

如这般情形的，就他所知道的都已经不下十次了，仅仅只是半年时间，可是这一次是他发现最为严重的一次，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

韩枫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搞得，自从爷爷走后，每每在梦里都会梦见当初的那个车祸场景，父母身亡的景象历历在目。

因为这样，害的王涛担惊害怕的好几次了，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们可是好兄弟啊，你说这种话也就太生分了吧。”

“下次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不然就是不把我王涛当兄弟，到时候小心兄弟给你吃屁哦，哈哈，怕不怕？”

一开始对于韩枫的生分感觉十分的生气，可是明白韩枫是不想连累自己，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和平时一样与韩枫打起趣来。

“呵呵，怕，当然怕了，不过，多谢了，兄弟。”

韩枫在这片穷人区，只与两个人交好，其中一人自然就是将他救回来的爷爷了，另外一个则是爷爷另外领养的一个少年，也就是眼前的王涛了。

根据王涛自己所描述，爷爷好像是在一个垃圾桶旁边捡到的他，然后就将他带回来了，其他的王涛倒是不记得了。

只是二人每每回忆到父母的时候，哪怕王涛被抛弃的时候还没有进入记忆期，他都会补充上一句，“虽然我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但是如果他们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点会认得的。”。

两人有着相同也有着不同的经历，都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两人之间因此也有了更多的话题。

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越来越玩得来，到后来，两人在爷爷的见证下结拜成了异性兄弟，比亲生兄弟之间的情谊更加坚贞。

当时由于韩枫刚被爷爷带到这里，时间尚短，不如王涛很小的时候就被爷爷带回来了，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七八年了。

除了爷爷和王涛之外的其他人对他都不是很友好，有时候还会排挤韩枫，他们敏锐的感觉到韩枫身上有着一股子富家子弟气息，做不来乞丐这一行。

不得不说，乞丐对于任何人的定位几乎都是极为准确的，而且很多乞丐还很仇视有钱人。

在他们的认知中，认为只要有钱人随便拿点钱出来都可以供的上他们吃喝一辈子，只是如此简单的行为，那群高高在上的夫人就是不愿意去做。

导致乞丐们觉得他们就是故意想看自己在街上没有尊严地乞讨，然后再充当老好人一样，洒下一百块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潇洒离开，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他们十分仇视有钱人。

所以不管韩枫来了多久，在排挤韩枫地过程中，他们是不遗余力地去想要完成。

每当韩枫回来的时候，路上经过别人的窗户时，都会有些难听刺耳的话传出来。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爷爷和王涛就会神奇般地站在自己地身后，作为自己最坚实的后盾，为自己遮风挡雨，反驳那些闲言闲语。

韩枫在闲余之时也去问过爷爷。

“爷爷，他们这么讨厌有钱人，为什么你不讨厌呀？”

“哈哈，傻孩子，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基于对社会的不满而产生的，他们没有能够认识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让他们成为这副模样，只能说明他们的目光实在太过短浅。”

“不过，可能确实会有一些富人像他们说的那样，但我相信，那绝对是少数的，因为我曾经就遇到过一个富人，也是因为他，才让我改变了看法。”

“哦~是这样啊，不过爷爷也好厉害呀，看的比他们远的多了。”

身为之前生活在富人家庭里的韩枫还是更加偏向于富人的，因为就他所见到的富人都是很和善的，根本就不像他们所说的那般不堪。

或许就如爷爷所说，富人中确实存在着这样一少部分有钱人，可是年少无知的韩枫却不懂得其中猫腻。

对于爷爷的回答和认可，韩枫很开心，给爷爷又是捏肩的又是捏腿的好一会，最后爷爷实在是吃不消了，笑着让韩枫出去了。

………

在半年前的某一天，爷爷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那时候甚至连单独行动都有问题。

突然有一天，韩枫和王涛进去给爷爷喂饭时发现爷爷竟然不在房间里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一封带有爷爷笔迹的书信。

“孩子们，爷爷不能陪你们继续走下去了，爷爷能够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消失离去，让你们少为爷爷在花心思，好好加油，你们的未来会是不一样的。”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二人愣是低落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韩枫先振作起来，带着王涛一起继续生活。

还记得在爷爷走后的不到一个月后，因为没有爷爷的存在，那些人的行为开始愈发变本加厉。

有一次韩枫出去赚的一天的饭钱，也被他们想法设法地弄走了，导致了韩枫饿了一天肚子，已经快没有气力第二天出去继续工作了。

本来已经认为自己掩藏很好了的韩枫，却不知道如何让王涛知晓了这件事，硬生生地把原本就不够自己吃的粮食分出一半给了自己。

至此，两人又多了一个名号：难兄难弟了。

“韩枫，快点起床了，等会就要出工了，别迟到了哈。”

王涛提醒了一下韩枫今天的事情，说罢便自己急忙地穿戴好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看着关上了洗手间门的王涛，韩枫又一头倒了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天际开始露出一丝丝白边，朦胧的清晨悄无声息地下起了绵绵秋雨。

很多年轻人不得低骂一声晦气，好好的周末就又要在家里无聊地度过，真是让人无法接受，蒙上被子再次呼呼大睡。

可是也有很多遭受生活压迫的人们，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哪怕是下雨，就算是下雪，生活的压力还是会促使着他们忍受着一切出来工作，为了活着。

一个佝偻的老者左手拐着一个粗壮的树枝充当着拐杖，右手上拿着一个不算是太完整的饭碗，穿着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雨伞雨衣时代的雨蓑缓慢地行走在虎腾公路上，看样子应该是前往前面的市场进行乞讨的。

只是在才刚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一辆被毁坏的根本就分辨不出原身是什么车型的车子出现在老者的眼前。

雨突然变大了，哪怕前行的速度很慢，打在身上的部分也已经有了疼痛感。

老者虽然年纪很大，但是一双眼睛却不如一般老者一样浑浊，反而炯炯有神，带着紧张又有些期待的心情靠往了车身，找了一块还算是有着清晰视野的车窗前。

如同老树皮一般的粗糙大手颤抖地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将头轻轻地探了过去，有神的双眼快速地来回转动着，寻找着那一丝期待。

车上一共有三个人，一对中年男女，看样子是夫妻，还有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童，被那位女性紧紧保护在怀里。

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三口出来游玩却惨遭车祸，只是不知道肇事司机跑哪去了。

老者努力地想在三人的有无呼吸来判断他们是否还活着，可是三人就像在水下憋气一样，硬是一口气不吐，老者内心的期待也已经逐渐转变成失望了。

正准备掉头离开，去前面的市区警察局里报案，可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好像发现了那个孩童突然动了一下。

脸色一喜，驻足又仔细观察了片刻，那孩童果真还有着呼吸。

确定了那个孩子还活着，激动的喜悦溢满了枯瘦的脸庞。

左看右看，想要看看边上有没有合适的东西能不能将车窗给砸碎，可是马路上空旷的只剩下了他和这一辆车，还有这无情又冰冷的雨水。

老者也不气馁，找着一块经过撞击就快要坏掉的车窗户，拿起手中的那根用树枝充当着的拐杖当成榔头一般往下使了命地砸。

哪怕早上出门已经吃了昨天乞讨要来节省到今天早上当作早饭的面包，可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还没有砸多少下，老者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会。

只是，一想到困在车里的孩子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所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老者才休息不到一刻钟，便再次开工。

老者奋力地砸着，好像从他的拐杖中散发出一丝不可差的精光，也可能是上天都被感动了，还没砸到几下，车窗玻璃就像流星雨一样哗啦啦落下。

老者面露喜色，艰难地将小孩抱出来，看着还有气息的韩枫，颤颤巍巍地跌倒坐在了地上，大笑了出来，大喊感恩上苍，感恩上苍。

老者用着粗糙的大手将孩子脸上的血迹擦去，可是突然停手，眉头紧皱，闭上双眼，额头贴住额头细心感受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

随后因为焦急，拄着拐杖，迈着有些好笑的步伐，在没有旁人发现的情况下，急急忙忙地将韩枫抱了回去，因为不会用手机的缘故，也不想让住所的人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没有像别人求助。

反而在把韩枫安顿好之后才又麻烦地去警察局报了警，在警察局做了一番口供，但是却隐藏了韩枫的下落，因为他想领养韩枫，这个想法是在那一刻突然产生的。

“韩枫，你怎么还没有穿衣服呀，快点呀，都快迟到了呢。”

看着又倒在床上发呆的韩枫，王涛也是无奈地催促了一声，想着可能是爷爷刚走才半年，韩枫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听到王涛的呼喊，韩枫一脸不好意思地迅速将衣服穿好，快速的洗漱了一番，前后也不超过五分钟便已经收拾完毕，准备跟着王涛出门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