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所,从警务处出来的竟然是秦振天。见她过来,多少有些吃惊。
“秦叔叔,是不是爸爸出了什么事?”
“夏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镇定,毕竟发生这事我们也都很意外。曾市长,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在看守所自杀了。”
自杀?
昨天还抱着她囡囡,囡囡叫个不停的男人,此刻就已经离她远去了,没有一点的预兆,就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此时她应该故自坚强,还是痛哭流涕?不,她应该爱惜自己,找出逼死父亲的凶手,一步一步地送他进牢房。
“秦叔叔,爸爸是在哪个医院?我想再去见最后一面。”
秦振天也是惋惜,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也好,我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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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崔心兰趴在那一床白布上哭哑了声音,这么多年的支撑一下子坍塌到了极致,知夏在门前唤了她一声:“崔姨。”
崔心兰身体一震,转过头来,有些发疯地把她往门外推:“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干什么,人都死了,你来还有什么意思!!”
“崔姨,我只是想再见爸一面。”
“曾知夏你知道吗,从小就是,有你在你爸爸就不省心,如今他死了他不在了你怎么还不放过他?”崔心兰嗓门拉得很大,口中的语气咄咄逼人。
秦振天皱着眉,“大妹子,文豪人都去了,你就不能省点心别再闹腾了。夏夏一个孩子也不容易,你偏偏要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我计较?我一个女人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容易?”崔心兰也不退让,冷笑一声:“要进去就进去吧,我走就是。”
秦振天安慰道:“夏夏,你崔姨是脾气冲了点,别在意啊。”
知夏早已没了什么表情,回道:“我不在意的,秦叔叔你也回家吧,我想一个人守着他。”
“好,有事就联系我。”
“谢谢叔叔。”
人都走了,病房里就剩下她一个。病床上的父亲已经辞世,她颤抖着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白布,泪水再也溃不成军地抖落……
这一世,她最亲最敬的人已经走了,她再也不能对谁撒娇,失去了最坚实的臂膀。
在娶崔心兰的时候,她是怨恨他的,可是继而想想如果他不是为了有人能好好照顾这个家,他也没有必要续娶。
“爸……”她失声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等到深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凉薄的肩上多了一件黑色的西服。
熟悉的清苦茶香和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环顾四周,却没其他的人影。打开房门,却发现那人正一口一口地吸着眼圈,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颀长优雅的身影此刻看来倒显得有些孤寂。
那人未抬起头,只是声音有些暗哑深沉:“醒了,算哭够了?”
末了,又沉沉地吸了口雪茄。
知夏听得这声音不由一颤,“你怎么在这里?”
叶琛轻飘飘地吐了一口眼圈,起身站起,倦怠的眉峰微微上扬:“曾小姐,那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抽风了好好的床不睡坐在这里。”
知夏被他说的愣愣的,眼睛肿得通红通红:“你有亲戚住院吗?”
“有。你不问是谁?”
“那是谁?”
“你。”
“为什么是我?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而且我们……不熟。”她怔愣着说完。
却听到男人的朗笑声响起,“小兔子,我们不熟,哈哈……不过也对,好像确实没多少渊源。”他小步地逼近她,扣起她精致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缓声道:“不过,从第一次见面,我似乎就迷上你了。”
“所以呢?”
男人用指腹摩擦着她柔嫩的脸颊,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所以我想留着你在我身边,做我的情人。”
情人?
知夏抿着唇,仰着头看他:“为什么是我?你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家也快没了,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他笑了,低低地笑了:“小兔子,没有原因,没有为什么,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可是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们……”
叶琛看着她慌乱的神色,多少想要安抚:“那我今天就郑重介绍下自己。叶琛,年三十五岁,在叶氏财团工作,收入颇丰,这还满意不?”
好熟悉。
她仔细想了想,她见过这名字,好像是在报社。叶氏财团,当家ceo!
她讶异地张着嘴,“你是……”
“恩,看你的反应还是挺满意的,怎么样?如果答应的话,呆回儿就和我走。”
他这人不仅是势在必得,而且更是胜券在握。
知夏抿唇不语,“我和你差别太大,而且没有感情基础,我不确定……也不知道。”
只是说出口又后悔了,要是感情基础真那么重要,哲希也不会背叛她了。
叶琛将她的表情打量得一清二楚,早就料到这一次她定然会犹豫,继而说道:“你放心,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这是公寓的钥匙,如果你想清楚了随时都可以过来。”
他不由分说地递过一把钥匙,上面还融着他淡淡的体温。“走吧。”
她身形一缩,“去哪?”
叶琛大掌一揽,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霸道中夹杂着难得的柔情和宠溺:“这早春大半夜寒气也重,在医院住一晚肯定是要生病的。正好我也开车过来,不如送你回家。”
如果说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向她伸手,那无疑是真心实意。曾知夏不免心生感动,软软地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