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屋外,两个高大的男人相对而立,烈日灼心,却也灼不过彼此较量的火焰。他们,是多年的老对手。
“你用我儿子作为筹码,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如何?”
他们许家是注重血脉传承,对后代的安危极为重视,但北宫家何尝不是。关于对血脉的重视,所有名门世家,都不会例外。
如果北宫冥知道,这个他用来威胁他的筹码,实际上身体里流着和他弟弟相同的血液,他会是什么感觉?
“你会答应的。”紫瞳中,流露着对这场博弈必胜的信心。
在国内的较量中,那一次不是以许然的退出收场?
许然沉默了一会儿,一伸手,旁边的人递上一份同意转移所有滨江一带势力的合约书,上面已经盖好了他的私人印章。
“把我儿子带出来!”
北宫冥扯过合同书,对龙骑道:“去,放了。”
“等等!大哥。”北宫胤出现,阻止了龙骑,但此时,童童已经自己走向了许然。
本来不该帮许然的,但他实在是气不过,北宫家那两个,居然把他许童童当成了一般等价物拿来交换。
太可气!
“大哥,你不觉得这一次,一切都太过顺利了点?”
北宫胤提示道。
确实,他太过急于解决事情,却忽视了许然这个人的特性,他即便是明知道会输的仗,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所以问题出在哪里?总有一个地方,他们似乎是出了岔子。
“许然,你早就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对吗?”许童童用肯定的目光,看着那个狡诈的男人。
他对于今天的事,蓄谋已久,难怪他要怂恿妈咪回国,进入帝皇工作。
“童宝,你是知道的,你舅舅我从来不养闲人。这五年我养着你和你妈,到关键时刻,你们总得给我带来点回报啊。”
这一场关于血脉的博弈,注定是他许然的主场。
“司营,带他先上车。”许然将童童交给了身边的男人。
许童童并没有反抗,他虽然讨厌舅舅把自己当成棋子来利用,但他更想知道,对于他的生父来说,是利益为重,还是他和乐乐,更重要。
“许然,你这一次,到底想耍什么手段?”北宫胤开门见山,紫瞳中散发着寒光,即便是才受过伤,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
“不巧,和你们兄弟俩一样,用你们北宫家的血脉,在合适的时间里,做个合适的交易。”许然的语气中,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什么意思?”北宫冥凤眼微眯,危险的气息流露在双眼间。
“看看这个,你们或许就明白了。”许然将一张照片用两个手指夹住,一挥指,照片传了过去,被北宫胤一手抓住。
照片上,是安乐乐带着许童童在国外小镇里的枫林道上游览的画面,许童童的眼眸,并不是他们所见的黑色,而是北宫家同款梦幻紫。
这就意味着,许童童,不会是许然的儿子,而应该姓北宫!
所以,他北宫冥这一次居然失算到这种程度!
都是那份该死的假报告!难怪他总觉得哪里说不通来着。他们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很明显的点,许童童是混血儿,两个完全华人样貌特征的安乐乐和许然,怎么能生出一个混血儿。
即便许然身上也有一小部分的欧洲血统,但在他的外表上却不大能体现出来。
现在,北宫胤却可以确定一点,安乐乐,就是那晚的女人,他唯一拥有的女人。
“你想要什么来换?”北宫胤直言。他并不像北宫冥那样注重利益的事,相比那些,现在的他更希望有一个爱的人在身边。因为他也相信,失去的利益,他北宫胤有能力拿的回来,只要他想。
但许然却并不着急,而是戏谑道:
“等我想想,想好了咱们再说。”……
“什么,半路被另一帮人给带走了?”安静雅气结,她简直想把桌上的花瓶扔到那个男人脸上去。要不是只有他不会出卖她,她根本不会用他。
该死的只拿钱却办不好事,她这舅舅,根本办不好一件事。
“你吩咐的我可都做了,你欠舅舅的另外一半钱钱,什么时候给全?”说话的男人面生横肉,大腹便便。他的眼里,看不见人间亲情的柔和,更感受不到人情味儿,他的眼睛,向来只认识钱。
他就是安静雅的母亲江梅的黑道哥哥,江石,龙门会下,一个小团体的老大,道上出了名的老混混。从年少到现在,在道上混了几十年,却也不见混出什么大名堂。
只是手下关着几个小喽啰,就成天耀武扬威,觉得不得了了。可实际上,在会***本排不上名号。
“舅舅,你可有没做完,下次有事小雅再找你,若是做完了,连带着给双倍。”即便再怎么看不起这个舅舅,但她表面上,还是一脸微笑以对。毕竟,她还得靠他对付安乐乐。
“舅舅也是知道的,我挣钱不容易,我的钱,当然都要精打细算,花得物有所值,对吧?”
“你可真是跟你妈一模一样的,最毒妇人心!”江石小声咒骂道。
“作为你舅舅,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许家不是你惹得起的,这次绑架许家小少爷舅舅可是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
“谢谢舅舅,舅舅慢走!”安静雅送走了那个男人,眼里的不屑已经掩盖不住。
安静雅怎么会不知道,江石那样的人哪里会顾念亲情,要不是他欠了一大笔赌债,根本就不会帮这个忙。
许家别墅,许然带着童童回来。
许家再的滨州的别墅,自然只是一个落脚点,所以跟北宫老庄园比起来,是不算什么。
因为许家的主要势力,其实在江州。
“宝贝,你去哪儿了?你可吓死妈咪了!”安乐乐跑过草坪,把儿子整个抱起。
“如果真的丢了你,我可怎么办?呜呜……”安乐乐把头埋在儿子肩膀上,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千寻语向来称其哭状,为“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