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船挺大,自那两个兄弟走后,便有其他人在看管我,【临】的江湖势力非常广,这个从洛音之前与其他人交际时便能看出来,那时洛音还是白俊,便能在每个地方都找到合适的便利。
这也充分说明,【临】不论是在【治安司】为“监牢者”的人,还是到码头像是白大叔的那样的小商贩,都遍布着自己的势力。
也因为这个便利,我被安排了一个相对好的房间,听说【惊雷镇】到那【噬嗑之地】需要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刚好那时在陆地之时,心中愤恨,便与洛音他们多喝了几杯,此刻酒劲上来,我也便在这“头等舱”里昏沉睡去。
而看管我之人则密守在门口。
醒来时,自己已在一个荒蛮的岛屿上,正躺在一个干涸的土地上。
我起身来看,这里真是不辜负所叫的名字啊,这四周一片荒芜之景,不时传来腐肉的腥臭味,令人作呕,而这里极少植物,大多为干裂的土地,或有少许绿色,也都是奇形怪状之物,与植物之模样根本不能相提。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里有种特别的氛围,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就像自己正在准备成为别人口中的下一餐一般。
这时,我看到地上有留下一张字条给我,我随即拆开来看,这里写了尊主指派的任务,这意思便是说,如果顺利取到这里首领阿布朗的首级,便算完成任务,那时便可回去。
呵!这样看来,我倒是名正言顺的执行任务了。
这些人,下次能不能别把我扔在太阳底下,就算是随意归置,最起码靠个墙有个阴影处嘛,真懒...
然而现在抱怨也无济于事,身上的皮肤已经被灼伤不少,眼睛也干的厉害,得赶紧找到适宜处缓和一下才行。
找了许久,这里确实没有一块像样的歇脚之处,而我还险些入了沼泽,还好我反应够快,避了开来,而越往里走,那种腐臭的味道越明显,而逐渐的,周围开始出现秃鹫等食腐动物,再看周围,多了些许已经干枯的白骨。
“前辈们,不好意思打搅大家,望大家离苦得乐,早生净土。”我颤抖着向“他们”问候到。
“啊...”忽然在某处有怪叫声,像是某些“阴物”在回应我,或者说在嘲笑我。
我吓的眼睛都要闭上了,也不敢再往前走。
可那声音继续的传来,并未间断,我吓的赶忙大跑起来,生怕某些东西突然钻出来,我得赶快逃离这片幽森的地方。
“啊...”随着我继续奔跑,那声音反而更加明显,像是在我跟前发出的声响一般。
我更加惊恐,想要加速逃离时,忽然发觉这声音有些不对劲。
于是我慢慢的走过前头遮挡的岩石时,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岩石下靠着一人,正是火煊。
不过此刻他的腿部受伤严重,似乎是听到我的声音,才大喊出声音,要我听见。
“火兄,你怎么在这儿?”我看清是火煊后,赶忙跑向他面前问道。
他此刻脸色苍白无比,捂着腿上的伤口说道:“果然是吟风你啊,还好...还好你在这儿。”
他的声音微弱无比,若不是周围安静无声,我几乎听不到他说什么。
“是啊,火兄,你这是怎么弄的?”我问道。
我赶紧拿出静雯给我的药膏和绷带,话说这两样本来是洛音拿着的,但他深深知道我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待遇,所以将药放在我衣兜子的隐秘处,这样那些人将我乱置岛中某处时,我也不至于丢失了这宝贵的药。
此刻我赶忙给火煊的受伤处敷上药,但他却用手挡开我的手,微弱的说到:“伤口里有刀片,已经化脓,得先取出那刀片。”
说完,他将手里的剑放在我面前,意思是要我做个开刀手术。
他那腿部伤口已然糜烂,发出恶臭,看样子已经受伤很久了。
我用起控火诀,烧的剑刃通红后,便切开伤口,取出了那块刀片,竟然是用粗制滥造的铁块制作的刀片,看起来还是远古时期使用的那种简易工具,让我不可置信的看着。
而后,经过我的一番救治,虽然我也只是照着静雯的模样,简单效仿来做,但上了药膏捆上绷带的火煊,明显看起来好一些了,现在安睡了过去。
然而这期间,我也是焦热难耐,但又不能离开目前暂处危险的火煊身边,只能坐在一侧先静坐内观,调养内炁,以此来避开这外势的恶劣。
“吟风...”不知过了多久,火煊喊道,但声音还是较为微弱。
“你醒了?”我收功回神,关怀的问道。
“我还以为我这次死定了,哈哈。”火煊苍白着脸笑到。
“现在还说不准吧?”我调侃到。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火煊瞪了我一眼。
“听洛音说你是来这里探案的,怎么混成这样了?”我恢复正常语气问道。
“一语难尽,不过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发生了暴乱,我也被殃及了。”火煊说道。
“暴乱?”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在我印象中,还有我刚进来看到的情境,我心想这里一定是个无人管制的地方才对,但“暴乱”一词,一般指的是抵抗管制阶级才用的词吧?
“对,反抗者们起了新领袖,正在与当地的【治安司】进行火拼,目前已经大占上风了。”火煊解释到。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噬嗑之地】是无管制的地方,所以那尊主才派我来这儿等死,看来并非如此,这其中的不明之处,我还得多多请教火煊才是。
那药膏出奇的好用,我接受静雯帮助治疗的一次后,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内部肌肉受损严重,可能还需一段时间,但只要不太过用力,不会有特别的疼痛,而火煊敷用一次后,便恢复了大半,腿部已经可以简单的活动。
而火煊说,他是为了能找到救自己的人,才特地拖着腿来到此处,其实前方有个更为安全的地方,里面还有水源,他前几日一直在那里疗伤,此刻让我背他过去。
果然,没走多久便到了一块天然形成的山洞,可正要进去,便听到里面有人声响,但却听不懂二人所说之语言。
我看了看火煊,他也是一脸疑惑,看来也不知道里面是谁。
我正打算退出山洞,那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跟着那洞里微弱的光亮也熄灭了。
我心理有股极不祥的预感,马上就有大事要发生了!果然我还没退多远,就看到两个光着膀子,穿着原始部落的那种树皮包裹的衣服从那洞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长矛,只是那长矛的矛头是用一块不规则的粗制滥造的铁片绑在了上面。
额,都到铁器时代了,还穿树叶,文明进展的好奇怪...
那火煊赶忙掐的我背,着急的喊道:“快走!快走!”
我忽然想起火煊腿部伤口中的刀片,正是与这矛头相似,可这样简单的工具是如何能伤到一个“异能标准”为高等的剑客呢?
我还没想完,那两人已经仔细观察我很久,立刻摆起阵势,二人同时举起长矛瞄准我的脖子。
“完了!你快走,别管我了!”火煊绝望的说道。
怎么“白城三奇”中“地奇”,会这样害怕一个原始人?
可在我还没相通前,忽然我感觉一股寒气逼来,我赶忙避开,那长矛只差微弱的距离便要刺穿我的喉咙,但这样的速度,那火煊完全可以超越的呀,难道是我进步太快,此刻对速度概念已经有变化了?
“小心上方!”火煊喊道。
突然一个猎豹的上半身的人形猛的将矛甩飞过来,那长矛竟然升起幽影,一下便戳在我的脖子上!
然而,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一矛顿时将我体内的“炼魔”血液唤醒,我身上的“炼魔”狼皮毛再一次密布全身,身子中的反应神经似乎也在迅速变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退后了些许,又同时攥住了铁头矛。
“嘭”的一声,被我掰成了两半!
唉,一旦变成这个形象,我身上的兽性和暴戾气质便会显现出来。
那边那两个,有个已经变成猎豹的模样,另一个则已经如同一只雄狮,不过只是上半身变化巨大,下半身依旧是那披着树叶的人腿。
他们被我的挑衅激怒了,此刻正在低声“嘶鸣”,发出“呜呜”的浑厚音声。
只听“吼”的一声,那猎豹身形透着幽影,一个猛烈的长矛突刺,猛袭而来,而身后的雄狮则利爪带着幽影,绕到我的身后,准备双面进攻。
然而那种狩猎的戾气又一次让我内心兴奋无比,可经过上次的事情,我这次不想由着它出现,想要克制,但无奈那兽性有着很强的惯力!
“啊!”的惨烈叫声起!
那猎豹的长矛刺在了我的“仙人指”上,顿时火焰在它身上密布,透着神光的“三昧真火”将它烧的四处挣扎,而那雄狮被我散发出来的紫色气场化成的拳头,一拳打穿石洞的墙壁。
“呜...”我的内在身体里,那股猛烈的“炼魔”声响,如同巨大的钟在肆意的震响着。
那猎豹和雄狮以及火煊都不由得捂着耳朵,痛苦挣扎着!
“快停下!”我呵斥自己道。
顿时声音逐渐的消失了,只有回响还在响彻着。
那猎豹和雄狮幽气在身上散开,又变回了那只穿着树叶的裸着上半身的原始人。他们捡起地上破旧的长矛,用奇怪的眼神和奇怪的语言对着我。
然后落荒而逃了。
“你怎么做到的?你还是我认识的墨吟风吗?”火煊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此刻耳朵被震的不好使,说话十分的大声。
“这都是龙应师傅教的。”我解释到。
“龙应?他不是已经沦为‘凡人’了吗?还能教你这个?”火煊有些质疑的问道。
这些我只能和他慢慢解释了,我先带他进了洞穴,“霸占”回这个地方,这里果然有水源,地下水可谓清甜无比,十分爽口,我赶忙洗了洗脸和眼睛,本来就被太阳灼伤,此刻才算降下温度。
我二人这才好一顿享受,在此中,我也将我的情况与他说了,之前的种种,以及我这招数如何练成、自己又是为何到此都与他一一说明。
“太奇怪了,你这打法既不是单纯的‘道术决’,这其中还有和那些‘噬嗑人’一样的形体转换,并且还有【边缘人】独有的‘意气’用法。真是奇怪之至!”火煊一一分析到。
“其他的【边缘人】没有过这样的形体转换的先例吗?”我问道。
“没有,形体转换属于这当地的一种巫咒起源,除非受了‘恶裔诅咒’,否则我们的身体是极不可能得到变换其他模样的。而那诅咒也只能变成怪物,不可能变回来,所以这变换的技巧没有巫咒底子,是不可能做到的。”火煊说道。
“恶裔诅咒”?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自从开始重新补修内炁,身体内的血液就一直提供“炼魔”的紫色力量做辅益,我确实这边内炁汇聚进展神速,也可能同时也让“炼魔”也得到我内炁的帮助。
而我得到这血液正是因为静雯的“恶裔诅咒”才有的,以此推论,或许我正因此借用了那个诅咒,让自己得到了形体的转换。
可是形体转换后的自己,为何那样的暴戾?为何又能力大增呢?“炼魔”告诉我,那个暴戾的模样也不是它,那变换后的那个怪模样的自己到底属于谁?
火煊看我陷入沉思,不由得说道:“别想太多,也是好事,你现在差不多要高我一个等级了,次神级我看接近了,不然你肯定丧生在那两个家伙手里。另外,关于你【临】公会的尊主之事,我劝你认命吧,他可是一语定乾坤,一动风云变的人物,他让你在这,你就离不开。”
“是吧,你与洛音难得意见一致,那我顺遂他意,在此等死即可。”我装着洒脱的样子说道。
“但说实在,你们家尊主好像变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吧...”火煊望着那往下流动的地下水,若有所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