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话没有得到赵金扶的点头认可,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而是认真考虑我所说的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说出这么玄乎的话来,以往不论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说事实,讲根据,从科学的角度寻找答案。但是这次我无法用理论来解释,因为所见所闻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并不是个固执的人,而且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还不能完全用科学理论来解释。
我看赵金扶不说话,就接着说我的分析,“失踪的那队驴友中,一定有人对这里的秘密有所掌握,所以他们能来到这里而不受攻击。但我们一队的战士并不了解,所以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才导致了灾难。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之前的枪声如此紧密,却没有外人的尸体。我怀疑一队当时开火要打的不是攻击的人,而是某种隐藏在这里的生物,也就是这个。”说着,我用脚在地上点了几下。
可能我的推测很具有说服性,在一旁听着的医护兵连连点头,赵金扶则依旧一言不发,低头思考。
过了一会,赵金扶问我:“那个向导身上的症状是怎么回事,你有想法吗?”
这个我倒是还没想出来,因为向导是被战士开枪打死的,而他身上遍布的那些奇怪的脓包和这里牺牲的战士们情况完全不同,我还没有任何头绪,但是他肯定也是受到了某种毒物的伤害,这一点我倒是肯定。
说了这么多,毕竟还都只是我个人推测,虽然合情合理,但是没有有力的证据支持。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就需要赵金扶来做决定了。
无非两种选择,一种就是立刻撤退,现在我们都还安然无恙说明我们没有触发这里的禁忌,应该不会受到攻击。但是就这样回去了,我们无法对牺牲在这里的战士交代,无法对牺牲的民警老钱交代。
一场搜救行动损失了二十名优秀的战士和一名当地警察,这可不是小事,而且回去说不清楚的话,扒了这身军装都是轻的。
更何况那队失踪人员现在还没有踪迹,也许他们正在进行着一项可怕的阴谋,而我们的退却很可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带来的后果我们无法想象。
另一种选择就是继续前进,找到那队跑到这里来的背包客,揭露他们的阴谋,将他们绳之于法。这样就能对所有人有个交代!
当然这条路充满了危险,我们还没摸清这里的玄机,很有可能会随时送命,向前走就等于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要将生死置之度外。
其实不用问也能知道所有人都会选第二个!我们是军人,国家最强的利器,如果我们退缩了,还有谁能来完成这个使命?
于公,我们要找到真相,找到失踪人员,完成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于私,我们的战友、兄弟倒在了这里,我们要去为他们讨回一个说法,决不让任何人的阴谋诡计得逞。
赵金扶做出了选择,其他人没有异议,因为这也是我们的想法,决不让这些兄弟们白白牺牲。
将剩余的战士全部集合起来,我们一共还有四十二个人,按照现在的情况分析,失踪的那些人应该就距离我们不远。
他们的目的还不清楚,但已经被我们列为高度危险分子。赵金扶下令,只要发觉对方有不轨意图,可以当场击毙。不过经过了之前发现的登山杖和手机线索,我们认为在失踪的人当中应该有无辜群众,所以使用武器之前一定要谨慎,避免错伤无辜。
现在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神秘磁场的源头。只要拿出指南针,朝着固定的指向前进就一定能到达那里,我们相信失踪的人员也一定在那里。只要到了那,所有的迷题都能被解开。
我还特别叮嘱大家,这片区域肯定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或是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碰的。后面的行动中大家务必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大意,也许一个人的疏忽,就给全队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切记!
都不是新兵蛋子,大家能充分理解我所说的严重性,毕竟兄弟们的尸体还在那里摆着呢。
因为这里没有条件,我们无法火化他们的遗体,只能将他们摆放在一起,做好标记,等我们完成任务后,再来接他们回家。
对着牺牲的同伴,我们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此时大家虽然悲伤,但更多的满满的斗志。掉眼泪那是男人的懦弱,亲手为兄弟报仇才是男人汉的义气。
当兵执行任务,就要抱着回不来的决心,所有人都要有这个心理准备,所以大家的悲伤都是转瞬即逝,毫不拖曳。
这次队伍是行军队型,跑步向前行进,我们能预感到,敌人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走出将近一公里的路程,我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劲。至于什么不对劲我说不出来,就好像脑子里有电流经过,使得我的耳朵都好像耳鸣了一样。
我惊奇的看向其他人,别人都没什么异常。我心里很是纳闷,难道感觉出不对劲的就我一个人?
我的细微错愕没有逃过赵金扶的眼睛,他低声问我:“怎么啦?有什么发现吗?”
我把自己的感觉对他说了,还问他有没有这种状况。
赵金扶感受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什么电流经过大脑,也没有什么耳鸣的感觉。
这就怪了,那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是知道自己没有特异功能的,难道是我的错觉?可我的耳朵里还在“嗡嗡”的响着,如果是错觉那也太真实了。
我不能当做没事人一样,立刻叫停了队伍,任何一个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好的后果,我宁可自己多此一举,也不能让大家冒险。
赵金扶见我有点疑神疑鬼的,就让战士打枚照明弹来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形。不过被我阻止了,我的理由是万一我的感觉是对的,那说明距离我们的目标已经很近了,发射照明弹岂不暴露了我们。
在这个问题上赵金扶也不矫情,他尊重我的看法。于是命令战士们开始步行前进,而且全队保持高度安静,借着黑暗向前移动。如果我是对的,也能趁此机会给与对方出其不意的打击。
奇怪的是,越往前走我耳鸣的越厉害,甚至都让我感觉到了一股烦躁。我有点体会到《大话西游》里孙悟空形容唐僧像只苍蝇没完没了在耳边“嗡嗡”的感受了。
再走出不远,最前面的赵金扶忽然右拳向上,停止了前进,他发现了“情况”。
紧接着,赵金扶手掌向下连压,我和其他战士们立刻匍匐到了地上。
这时我也发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人说话。
赵金扶也慢慢趴了下来,就在我旁边,他扭头冲我点了点头,赞许的笑了一下,看来我的感觉对了!
我们所有人屏气凝神,我支着耳朵听前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可是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赵金扶开始匍匐前进,我们跟在他后面微微散开了一些,悄无声息的向前面移动。
离得近了些,我听着好像前面是有两个人在争吵,争吵内容听不清,偶尔飘来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也连不成整句。
现在黑暗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别看我们有四十多人,还都在地上匍匐前进,但是没人发出一点声音。凭我们的本事,如果伪装到位的话,我们能移动到目标的脚底下也不被发现。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应该是在晚上八点多。我心想这队失踪的人可真行,竟然在这片原始森林中待了这么多天,到现在还能有力气吵架。
我很好奇他们在吵些什么,可又不敢动作太大发出声响,心里又有了一些焦急。
我们前进的再慢也有快到的时候,我隐约间已经看到了前面传来的灯光。
这时赵金扶对大家做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然后他放慢了速度继续向前靠近。我紧随其后,每向前挪动一米,看对方就会清楚几分。后来我已经能看清那发出光亮的是旅游者常用的露营灯。
而灯下,有两个人影,一个站一个坐,正在激烈的交谈。
我心中暗喜,终于找到你们这帮混账东西了,这次看你们往哪跑。不过我刚有些欣喜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盏露营灯没在任何人的手里,而是居然悬在了空中。
我不太相信,忙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那盏灯就这么凌空悬着,而且是在那两个人的头顶上。
这又是什么鬼?
这两天里见到的怪事太多了,我都有点见怪不怪了。“或许是他们在地上立了个挑灯杆吧,我离得远看不到而已。”我是对自己这么解释的。
这次距离够了,我们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把我们胁迫到这个鬼地方来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吗?你就不怕法律的制裁?”
我听得很清楚,这个人说话有明显的东北口音,我回忆失踪的那几个人的籍贯,好像有个叫孙吉的就是辽宁鞍山人,没准这个说话的人就是他。
这时另一个声音说道:“你别怪我,因为我的计划里必须要有几个牺牲的人,很不巧,你们是自动申请加入的,只能怪你们的运气不好了!”
我听到这个人说话,隐约有点四川口音,不过总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赵金扶就在我旁边,他轻推了我一下,伸出手指在我眼前的地面上写着“一、孙、二、郑”四个字。
我知道他也听出来了,这是在告诉我第一个说话的人应该是辽宁鞍山人孙吉,第二个说话的应该是四川德阳人郑晓程。
我微微摇了摇头,在他写的“郑”字上画了一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