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瑶看了李梦狄一眼,说:“那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直转悠在街上,不太好啊,有危险的。”
李梦狄说:“要不,你到我们那里去坐一会吧。”
当时,李梦狄说这个话,还是出于想帮她的好心。因为那个时候,她们也还没有吸上毒,只是娱乐场所的坐台小姐,良心还不坏。
她们也不是妈咪,拉人进去做小姐,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她们没有拉她进去做小姐的思想,纯粹是见她一直转悠在街上可怜,才跟她搭讪,然后想帮她的。
娱乐场所里可以坐的地方很多,随便在哪个空的包房里坐一会,都没问题。她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她肯在包房里做作业也行。现在娱乐总汇的生意清淡冷落,空包房太多,不会有影响的。
韦小玉看着她们,还是很谨慎地问;“你们那里,是什么地方啊?”
陈娇瑶说:“是金百汇娱乐总汇,那里空的包房很多,你去坐一会,没关系的。你还可以在里边做作业。”
“真的?”韦小玉一听能做作业,就眼睛发亮,惊喜不已。
陈娇瑶说?“当然是真的,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到了那里,要是妈咪,或者经理问起来,你说是我表妹,就没事了。”
韦小玉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的,谢谢你们。”
然后就跟着她们转身朝金百汇娱乐总汇走去。走进去,里面空的包房真的很多,陈娇瑶和李梦狄把她领到一间空着的包房里,对她说:“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可以,做作业也可以。你想回去了,跟我们说一声就行。”
韦小玉好高兴,点点头说:“嗯。”
陈娇瑶和李梦狄叮嘱好,就走了。她们没跟她说是做什么的,韦小玉以为她们在里边做服务员,还不太懂小姐的真正的含义。
韦小玉关了包房的门,觉得很温馨,就拿出书本和作业本,蹲在茶几前,伏在茶几上做起来作业来。
做到九点半,韦小玉想回家。可回家的公交末班车没有了。她打不起的,走着回去又有三四公里的路,她不敢走,就一直坐在包房里发呆。
呆到十点多钟,陈娇瑶来看她,惊讶地问:“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啊?”
韦小玉嘟哝道:“末班车没有了,我。”
陈娇瑶一听,就理解她,说:“今天晚上,你就到我们宿舍里,跟我们挤一晚算了。对了,你晚饭还没有吃吧?”
韦小玉点点头,小声说:“我不饿。”
陈娇瑶马上去帮她弄了一些吃的过来,包房里的小吃还不少。韦小玉真的饿了,拿起这些小吃,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陈娇瑶和李梦狄一直忙到十二点多钟才结束,过来带着她一起打的回她们在城中村的租屋。
韦小玉正坐在她们的出租车里,她妈妈打电话过来,惊讶地说:“啊,小玉,你在哪里呀?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啊?”
韦小玉看着陈娇瑶说:“我,今天晚上,住在同学家里。”
“哪个同学家里啊?”刚刚下班回到家里的妈妈,不放心地追问。
韦小玉说谎道:“住在陆小雯家里。”
“这孩子,不回家,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下。”妈妈埋怨道,“你这样一声不吭,妈妈不要担心的?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一个人在外过夜。”
这天晚上以后,妈妈觉得再拖着不离婚,继续这样下样,对女儿的成长不利,就与韦兴兵提出协议离婚,女儿归她。韦兴兵不肯,可他有出轨行为,不肯也不行。但因为是妈妈主动提出离婚,而且也有出轨传闻,独自要这房子也不行,她就提出这房子归女儿所有。
三人做好协议,请老娘舅来做见证人,都在协议上签字。但韦兴兵坚决不肯搬出去,妈妈没有办法,就决定暂时借给他住,住到韦小玉十八岁,他无条件搬出去。
为了躲开这个“魔鬼”,她们母女俩只得到外面租房子住。自从听到爸爸的出轨绯闻后,韦小玉就再也不叫他爸爸了,心里也不认他这个爸爸。
妈妈没有钱,就到市郊结合部的农村租了一间小批屋。为了拉女儿上学,妈妈在超市上班外,又做了一份兼职的家政活。
妈妈在超市上班,工资三千元左右。房租一个月五百元,母女俩的日常开销,一个月再节约,也得一千多元钱。再要拉女儿上学,经济就比较拮据。韦兴兵五百元一个月的抚养费,和五百元一个月的房租补贴,都不肯付。
韦小玉很生气,对妈妈说:“不要他的钱了,我也不认他这个爸。”
妈妈就不再催着问他要这两笔钱,只得利用每天上午休息的时间,去兼做家政,这样就能增加两千多元的收入。
韦小玉跟妈妈住在一起后,尽管去上学的路程长了很多,要转两辆公交车才到达学校。可她没了心理阴影,也淡化了对爸爸的害怕与怨恨,就觉得心情舒畅,一身轻松,便格外懂事和勤快起来。
每天放学后,她第一时间乘车回家,帮着妈妈做家务。烧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她什么活都做。干完活,她才伏在那张折叠的吃饭桌上做作业。
韦小玉真的成了妈妈的乖乖女和心头肉。心情愉快,生活稳定后,韦小玉的成绩又上去了。一度跌到班级中等以下的她,在初一第二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她的成绩又上升到班级的第九名。
但她进入初二年轻后不久,妈妈的身体就不好起来。她经常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半边的手脚还有些麻木。妈妈越来越累,行动也越来越不太灵活了。不知是太累造成的,还是什么原因。
韦小玉看着妈妈越来越憔悴的神情,很是心疼,就劝妈妈不要再做兼职家政。妈妈不肯,怕收入减少后,家里入不敷出,更加困难,她还是支持着去做。妈妈从早到晚,几乎脚不踮地忙着。
韦小玉看着妈妈每天累得要瘫倒的样子,越来越不灵活的腿脚,心如刀绞,目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