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惨不忍睹的沾满毛发和血迹的猿类头部,就这么“随意”摆放在冰箱里,想想还是有些吓人,好在段平思经历过解刨课,短暂的不适之后便不再畏惧它了。
人们对于猿类始终有着独特的情绪,由于它们的样貌和行为太过于像人,科学家们认为现代人与现代类人猿有着共同的祖先,这就意味着研究猿类可以帮助科学家解释人类起源和进化相关的秘密。
段平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研究生涯正是从鉴定这一颗猿类头部开始的,按照阿教授的指示,他要把提取出来的dna送到位于市中心的tom(人类起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进行测序。
“阿教授可是好多年没有收徒弟了呀,看来他终究是忍受不了寂寞的!”
接待段平思的是一个和阿教授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只是个子矮些,脸也宽些,比起dna测序,他对阿教授新收了一个本科生的事仿佛更加感兴趣。
“我只不过帮他打打下手而已,说不上什么徒弟什么的!”
段平思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大师们收徒都是非常讲究的,自己是个什么材料自己心知肚明,也就不期望成为阿教授的正式弟子,能在阿教授手下安安心心做做论文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明年读研的事情,他暂时还没有想那么远。
“同学,你谦虚了,以我对阿教授多年的了解,不是特别让他看好的学生,根本进不到他的实验室里,就算参观一下都不可以。”
男子收下段平思拿来的样品,小心地放入冰箱中,又在一张登记表上填好相关的信息,这一切都是在无菌的条件下完成的,显得非常专业。
“原来您早就认识阿教授啊?”段平思听见他如此夸赞自己,顿时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同时也开始好奇起他的身份来。
“何止认识啊,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一起上学,一起毕业,然后一起工作。对了,我叫张宇,阿教授的发小,或者说阿教授是我的发小。”
张宇高兴地说着,随手拉了两把椅子过来,自己先坐了一把,叫段平思坐另外一把。段平思犹豫片刻,和他面对面坐了下来。
“原来您是张教授,这个阿教授没有对我说过,我不知道你们认识、还是老乡。”
段平思心想,大概是阿教授忘记告诉自己帮忙测序的就是他的同学加发小吧,不过反过来想想,好像这种私事也没有必要告诉自己呀。
“这个老头子倔得很!”张宇笑道,“他是怕你和我太近乎了,我挖他的人。”
随后,张宇还带着段平思参观了这个现代化的大公司,其中各种先进的设备和诱人的研究成果让人眼花缭乱,张宇表示这只是公司的一小部分而已,总部设在北京,那边的规模还要大些。
临走时,张宇更是把段平思送到了公司大门口,还亲切的向他暗示着等毕业了可以来这里上班,段平思则不好意思的说自己目前还在读本科,以后的事情还没有想过。
“我能有什么能耐呀?”段平思从tom公司出来时对张宇的行为很是疑惑,此时的他又哪里能想到一个好导师的重要性呢。
事实上,许多科学界大师如爱因斯坦、牛顿、海森堡等人,他们的学生即使不能达到他们本身的高度,但也都是成绩斐然的专家或学者。段平思如果可以成为阿教授的学生,那么其前程注定是不平凡的,如果他足够努力的话。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段平思依旧早出晚归,每天去阿教授的实验室帮帮忙,有空余的时间就自己复习一些功课,偶尔也拿出阿教授赠送的那本《古生物图谱》来看看。
段平思从书中认识了各种各样的古生物,也学到了一些简单的鉴别方法,其中有看不懂的内容,只要阿教授对他稍有指导,也便能够豁然开朗。
一天,段平思趁着阿教授喝茶的功夫向他请教了自己经常看到12点12分的问题,阿教授先是表现得极为惊异,然后又继续喝着茶,仿佛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慢慢地对段平思说道:
“大概只是偶然的事情,你试试把这件事从大脑中抹去,不要去想它,或许等几天就不会再出现了。这方面的事情有些难办,再说我也不是很懂……,我看你暂时先不要去想这些东西的好,专心把这个猿类物种鉴定出来,想得越多会月难受的。”
很明显,阿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似乎隐藏了一些关键的问题,这更让段平思觉得“12点12分”事件很不寻常,根本不像室友赵卓所说的“吸引定律”能够解释的。
那么真相到底要去哪里寻找呢?从实验室出来,段平思便想到了自己的老祖(段思平),他想老祖活了一千多年,一定见多识广,或许他能知道这个问题吧。
“老祖!老祖!”
段平思躲在一一棵银杏树下轻声叫唤道,然而好几分钟过去了,却没有得到老祖的回应,段平思又加大声音重复叫了几声,空气中这才传来阵阵的哈欠声。
“孩子,什么事啊?老祖正在睡觉呢,这三更半夜的,困得很!”
“原来老祖的世界现在是晚上呀,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段平思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心想还好这老祖没有起床气。
“当然是晚上了,忘记告诉你了,我这里时间就像死了一样,过得极其缓慢,我过一天你们那儿就得过一年,现在我的世界快天亮了,你们大概也要过年了吧?”
老祖的解释让段思平大吃一惊,惊呼“这不就是神话中天上和人间的区别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
“这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谁叫你是我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孙子呢。快说吧,刚刚叫我有什么事,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呢!”
老祖说完似乎立刻闭上了眼睛,甚至还调皮的打起呼噜来,段平思怕他真的睡着便马上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他,不过得到的八字答案却让段平思哭笑不得。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老祖神秘兮兮的说完便沉沉睡去了,留下呆头呆脑的段平思只想大声骂娘。
回到宿舍时天色尚早,太阳即将落山,最后一点余晖恰好照射着墙上的挂钟,此时正好是六点整。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段平思再也没有看见时钟指向12点12分的那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