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旧人,小风自然是心情复杂。但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依依并没有死,或许只是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又或许像师傅一样,暂时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一定要找到九日,集齐九鼎!”既然知道了目标,小风便下了必死的决心。
沉思了片刻,将状态恢复到最佳后,他又再次将意识探入卷轴之中。
进得卷中来,哪还有神农子的影子,反倒是一副场景出现在小风视野之中。
这仿佛是一处海角天涯之地,无尽汪洋直延伸向天际,一轮夕阳要挂海面,说不出的幽静和神秘。
而在另一头,则是一处左右不知几许的黑色石崖,它高约十丈,漆黑如墨。
“不是功法么?怎么会出现如此场景?”
不过,就在小风疑惑之际,他却发现了崖壁上有异样。
仔细看去,只见石壁上从右往左刻满了文字。
这些文字个个如斗大,入石一尺,笔力浑厚,而且更让人惊叹的是,它们就像从石壁上自行长出来的一样。
向最右边看去,只见其上竖写着“无涯诀”三个大字。
“原来这无涯决乃是刻于石壁之上的!”小风顿时恍然大悟。
随即便将目光继续向后移去,只见其上刻道:阴阳,天地、万物之道,生杀变化之本,神明之府!
这十八个字并没有多么复杂,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可其后便戛然而止。
对于阴阳之道,小风自小演习,这几句话的意思他也明了,所以便接着一丈外的文字继续看去。
“阴阳生万物,万端变化虽在其中,然莫不遵道。”
“天地之间,万物皆备,然皆莫贵于人。人秉天地之气而生,顺四时法而成,自天地合气,故人人生而有形,然皆不离阴阳。”
读完这段话,小风顿时颤抖不已,他只感觉有股骇浪冲击着胸口,久久不散。
因为于小风而言,虽说他是一名医师,自小受神农子教诲,也算对阴阳之道尚有认识。
然而,此时与这石壁上之言相较,小风只感觉自己所学犹如萤火比于明月。
虽然石壁上之言他似懂非懂,但他总感觉其中蕴含着一种无上大智,似乎每一个字里都能迎面扑来一股浩然之气,激荡着心灵。
一时间,小风只感觉心房都在颤抖,顿时愣在当场,足足一盏茶功夫后,这才回过神来。
“也不知写下这文字的是何高人?”他不禁对这人佩服起来。
可其内容虽然智慧高深,但通读全文,并没有提及任何修行之法,所以他便只好继续往下看。
“天节六六,地会九九,人则以三百六十五为节。”
“凡人若能知其道,并法阴阳,便可形神皆俱,尽终于天年。”
“而有可通天者,若能魂魄苏醒,便可呼吸精气,把握阴阳,然万法不离阴阳。”
“若不离阴阳,则不能独立守神,亦不可载营魄抱一,虽可寿长,一旦阴阳离散,便灵消躯烂。”
“如此观之,人之一生皆为虚无妄作!痛哉!痛哉!”
此段之言所说很简单,小风自然能懂。
如其所说,无论人与万物,都被困于阴阳之中。于人而言,只要灵魂与身躯无法彻底合二为一,不管是何人,无论修行多久,修为多高,寿数多长;一旦灵魂消散,最终都难逃一死。
至于人为何会阴阳离散,小风自然不知。但在他看来,既然此人将问题以这种方式说出来,想必对方很有可能找到了解决之法。
心中想到此处,小风心中不禁产生一种狂热与激动之情。怀着这种激动,他便接着往下看去。
“感此阴阳无界之劫,自八百岁起,吾便开始四方寻找,探求解决之道。”
“五十万一千三百六十年来,吾先后踏足不计之地,身处宇宙之深渊,也曾神游玄虚之外,于种种境遇之中悟感阴阳,体味百态,终悟得一法。”
“人生也有涯,为道无涯,故命此法为‘无涯决’。”
读到此处,小风这才知道,这无涯决竟是对方花费几十万年时间的艰辛所得,顿时生起无尽敬意。
一时间,他对这无涯决后文更加期待!
“此诀共有六层,普通凡人于首层有成,并法天地之刚强,学以日月之不息,能至筋骨不劳,无苛无疾,度天年乃去。”
“修行者若能至大成,不仅体与魂一,更可使神独立而去,离行天地,更可视听八达之外。更有甚者,可与天地同寿,无有终时。”
“然而,若想此诀能至大成,非天命所归者不能。”
“想来,吾穷尽一生,虽临死而不得,故于阴阳弥留之际,将其刻于天涯海角之滨。”
“唯望后来者能若窥得其中之奥,若能悟的一二,也必将有所得。若有天命在身之人,或可修至大成,也可告吾未了之遗志。”
一口气读完此段,小风顿时不禁长吁一口气,思绪杂乱。
在他看来,若石壁上所言不虚,这位创造了无涯决的前辈自己都不曾修习得正果,只能抱憾而终,那这位前辈又怎会如此肯定修行到大成之时,就能与天地同寿呢?
心中虽然疑问重重,但无论如何,在小风看来,这位神秘前辈已是个旷世之人。
因为对方仅仅短短数言之中,就包含了如此高深大智,怎么着也不会瞎写吧!
“我不过灵者修为,对这些话都不能全部理解,怎么能妄加揣测呢!”
有了这个想法,再加上神农子之前的态度,顿时小风心中疑问尽去。
再往下看去,石壁上记载便是第一层的修习之法。可细看内容后,他却顿时大惊不已。
因为其上所记,全是他在竹海数年中一直所学的东西。它说得都是灵魂与躯体如何合一的第一步。
从呼吸精气到引导其运行,而最为重要的便是强调锻造身躯,让其达到一个很高的强度。
此时,小风顿时哭笑不得,因为按照其上所言,他已经算是完成了第一层的修习!
他万没想到,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第一步。一时间,不由得感激起神农子一直以来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