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感觉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匆忙和上官荣雄走进书房,发觉没人跟随,便拉他坐下,小声说道:“叔父,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惊天秘密要说给你听,还请代为隐瞒和担待。”
上官荣雄急忙道:“贤侄但说无妨,我自知轻重!”
陈根不放心,起身走去窗前察看,发现并无人偷听,便返回坐下低声说道:“叔父,我估计阿福已经被人毁尸灭迹暗害灭口了。”
听到这话,上官荣雄被惊吓得急忙起身追问:“贤侄,你可不要胡说,府衙捕头正在四处搜查缉捕,那边还没消息,你怎么可以说阿福已经身死不在了呢?你到底有何证据?”
陈根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也不意外,拉他坐下道:“叔父,你可记得最后一次失火,在现场大春是怎么待我的?”
上官荣雄见他怀疑韩贵春,有些气愤,怒道:“贤侄,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大春追随我十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他的能力和品行你也看到了,刚才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过,但请不要污蔑诽谤别人,如果有证据你可以大胆拿出来,如果真是他指使阿福做的,我一定不徇私情将他交由府衙法办,但我想他绝不会做这样丧心病狂的糊涂事。”
陈根接着说:“当时,他怂恿伙计将我捉拿押解,第一句话就问我为什么在那里,是不是我放的火。这句话,相信叔父也记得真切吧?我怀疑他是基于以下三点考虑,第一,发生火灾都是在翎姐姐即将被推选进宫的节骨眼上,时间很巧合;第二,每次发生火情,第一个知情并赶到现场的人是他,也很巧合;第三,当时大娘问过我的意见后,他第一个赶来询问,最担心翎姐姐被选进宫的事,其他人乐意翎姐姐进宫,而他却是满心的反对抵制。”
上官荣雄满脸疑惑。
陈根见状,又道:“现在我又有了第四点依据,刚才晚饭间,小红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疑心先找我询问新衣的事,我事先不知所以没说出什么,后来他又拦堵小红,想伺机打探消息,谁知小红借故跑掉了,最后他才找的大娘!如果我预料不错,他们刚才吵闹一定是为了翎姐姐的事,大娘隐瞒不住趁机佯装生气,而他怀疑大娘失信于人瞒着他再一次要送翎姐姐进宫!”
上官荣雄慢慢起身,在他面前来回踱步,心里翻起了不小的波浪。
陈根趁势说:“所以我敢断定,他此刻一定恨透了大娘,而且很有可能再度设计阻挠破坏翎姐姐进宫的计划,这个我已经有了很强的预感。当然,你们可以不采信我的怀疑和推论,也可以把这些怀疑说法告知大春,反正我已无牵无挂走投无路,心中只想翎姐姐顺利走进宫去,但如果他想趁机阻挠破坏,我一定会拼命制止,哪怕惹来一身麻烦也在所不惜!”说完,急于离开。
上官荣雄急忙追赶上前,把他拉到一边,小声惊问:“根儿,你说这些都有什么证据吗?难道都是些臆想推测吗?”
陈根想了想说:“如果我有证据早把他告至府衙了,虽说我没有找到证据,但我可以断定阿福就是被他灭的口,而且那些米粮都是被他指使阿福烧毁的。按正常人的思路,那次见到熟悉的自家人,最先关心的是身体状况,之后才是缘由,而他一见面就问为什么在那里,而且一口咬定就是我纵的火,单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做贼心虚恶人先告状!”
上官荣雄猛然打岔反问:“根儿,你没有证据,不要信口雌黄,污蔑人同样是无耻和下流的!”
陈根气愤地说:“这个你可以问问府衙中的捕头,我是从说书人口中听来的断案技巧,虽是道听途说,但也有几分道理。你可以在往后想想,那晚之后,你们是不是一整天没看到他呀?但我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先去了丐帮,估计没人敢做,又去了后山,之后才返回的府上,我没敢贴身跟随,只是远远乔装跟着,所以并没有找到证据。”
上官荣雄听闻这些,很快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一阵,上官荣雄急忙问道:“贤侄,我暂且相信你,接下来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我们究竟有没有什么危险?”
陈根见有机会,便凑到耳边说:“叔父,我感觉他知情后,会再一次阻挠破坏进宫计划。但可以明确的是他不会再使人焚烧米粮,也不会跟你们大吵大闹,更不会伤害翎姐姐,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会千方百计驱赶我离开!”
上官荣雄越听越糊涂,忙问:“这又是为什么?”
“只要我出事,翎姐姐会兔死狐悲打消进宫的念头,至于对付我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前去府衙举报追捕,或者直接找人打骂我一顿,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我死不足惜,但却不能让他毁了翎姐姐进宫复仇的大计,这个还请叔父做主。眼下我有一个计策,可以印证我刚才所说的这些猜测,希望叔父支持配合,与我一同使一处苦肉计引他上钩!”
上官荣雄越听越有道理,忙应承道:“贤侄但说无妨,我的生意和一家性命都受他的左右,也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还请详细说来,我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陈根急忙说道:“谁都知道我已经坦白和翎姐姐没有婚约在身,也同意她参选进宫的事,对于他来说,现在还不知情翎姐姐明日就要去府衙入籍参选的事,他的目标在我,目的是想阻止计划实施,既如此,先让小红服侍翎姐姐梳洗准备,把参选入宫的事做得亮亮堂堂,他必定生愤气恼,不会伤及翎姐姐,必然先拿我开刀,所以我还去米行,你派人跟着,相信一切都会清楚了然的。”
“唔,你的意思是,让他半路使人殴打于你,被我撞破,之后再牵出他吗?”上官荣雄似懂非懂地疑问确认。
“这是其一,另一方面我们要安排人手守在府衙门口,如果他敢去报案缉拿于我,可以佐证我的猜测。但我猜测他不会这样做,一则做过亏心事,不想再与官府有什么牵连,势必会选择殴打于我,只有把我打得半死,他才会解恨,也能轻松超越两天期限,轻而易举就能破坏翎姐姐的进宫大计。所以我们让小红松口,把两天期限说出来,逼他狗急跳墙进入我们的圈套。”陈根一边分析一边安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上官荣雄听他说得有理,忙答应道:“请贤侄放心,只要能帮我抓到这个蛀虫,就是我上官府的恩人,你放心回去,我这就吩咐下去,一定按你的计划行事。”说着,送他出门了。
陈根故意绕过韩贵春的房间,绕了一圈才回房盘算明天的具体计划。
临近子时,上官荣雄咳嗽几声,连同韩氏一同去找殷翠红说事,动静很大,很快引起了韩贵春的注意和警觉。
在房中交待一阵,才一起走到院里,慢慢往上官翎房间走去。在院中,上官荣雄故意提高嗓门交代韩氏和殷翠红,“夫人,翎儿的几套新衣就交由你缝制了,一定要赶在明天日落之前拿到府上,知府大人特意给了我一个指标,这次算是受了马掌柜的好处,日后再向他们好好答谢。小红啊,赶快去服侍翎儿沐浴梳洗,等衣服一到就要换穿整齐送进府衙,明天你和蓉儿留家照看,米行那边暂时由大春和根儿就够了,唉,快去吧!”说完,才折返回房间,仔细探听外面动静。
韩氏和殷翠红故意嬉笑着往上官翎房间走去,见到她,又是一阵大声吹捧和夸赞,不停说她生得如何好看,假如进得宫去一定要照顾提携上官府上下以及米行生意,等等,反正都是说给韩贵春听的,翻来覆去说要提前一天送她去府衙待选之类的话,还有意把两天期限说了很多遍,生怕韩贵春听不到似的。
韩贵春在房中听得真切仔细,气不打一处来,有几次想冲出去责骂韩氏一顿,出尔反尔,先前还有意瞒着哄着,但听现在竟有意气他似的,不停在说要送上官翎进宫的事,言语之间充满羡慕和吹捧,生怕别人一进宫就会忘了她似的,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甚至比上官翎本人都要开心激动。
韩氏和殷翠红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和上官翎一同胡乱昏睡在房中,是说累忙累了。这一晚,她们两个照顾上官翎洗了身子,又闲聊了一阵家长里短,多半是在教她如何取悦男人获得宠爱的世俗经验。
天一亮,上官荣雄就差使陈根和韩贵春早早赶去米行,按计划把上官蓉和殷翠红留在家里,表面上是照顾上官翎,但暗里是在提防韩贵春。
等韩贵春一走,上官荣雄也随即出门,急忙找到三名心腹伙计分两队采取行动。两人远远跟随韩贵春,让另外一人去府衙门口守候,而他直接找马掌柜报喜去了。
陈根故意放慢脚步,假装心事忡忡的样子。
韩贵春没说几句话就借故忘带东西想要折返回府,让他先去米行照看。
陈根笑说没事,又慢慢往前走去。
韩贵春匆忙返回府上,却被韩氏拦阻在前院。他们之间的矛盾顷刻间就要爆发,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突然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