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恰恰是因为这份工作让我跟闵濡这个女人结下了梁子。
起初,是我在工作上的失误让这个女人对我有很深的成见。之后,我像是无孔不入的病菌一样深入到了她的生活当中。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三天的工作量并不是很大,第一天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法方随行人员对我的工作很满意。事后闵濡也对我的工作态度进行的褒奖。
但是第二天一早闵濡就打电话让我赶去法方所在的酒店,刚进房间闵濡就质问我项链在什么地方。
面对闵濡的质问我整个人都懵了,项链……我完全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闵校长,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干涩无力,然而看向房间里那位还坐在沙发上啜涕的女士,我忽然意识到闵濡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闵濡见我不承认干脆将我拽出了房间。
来到走廊的时候她刻意关上了房门,“岑小姐,对于你昨天的工作态度我真的挺欣赏你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已经让我对你的看法全部改变了。我听说你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吧。”
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一点点转变了语气还有神态,我忽然明白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怀疑是我偷了那位女士的项链?”我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只觉得原来像她这样看似高贵的女人其实也不怎么样。
闵濡抿了抿嘴角,眼角下的肌肉有着一丝丝的抽动,“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吧。昨天晚上除了你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进过这间房间。现在苏菲女士的项链不见了,你说你自己有没有嫌疑?”
“呵,就凭这一点就说我是偷项链的小偷。亏您还是一所中学的校长,您的智商还有修养难道就这么一丁点吗?”我懒得理会她,既然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小偷了,那么我再解释多少也没有用。
闵濡见我要走,当即拦住了我。
“你先把包留下,不管怎么说我得检查你的东西!”闵濡说的理直气壮,一把从我的肩上拽下了我的包,抢过去之后一股脑儿地全部倒在了地上。
她翻得仔细,看得认真,但是里面压根就没有她要的项链。
“看清楚了没有?”我咬紧了下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感。我自认对工作勤勤恳恳,没有过一丝的懈怠,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怀疑成了小偷,还真是既可悲又可笑啊。
闵濡闻言站起身来,脚却踢了下我的手机。
看着她站在我面前不动,我弯下腰将地上的东西重新塞回去。
“别以为你把项链藏起来,你就没有嫌疑了。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公司,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的话,我会告的你们翻译公司开不下去!”闵濡搁下这句话后折身进了房间。
我捏紧了包带,忍了忍还是追了上去。
然后一把摁住了闵濡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旋即给了她一巴掌,“闵校长,你随口一句话就能给我定下罪名,凭什么?”
闵濡大约没想到会被我打吧,她愣怔地看着我,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
下一秒,她不屑地笑了声,旋即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报了警。
直到被送到警察局,我才知道很多时候冲动真的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尤其是在我什么都还不是的时候。经理赶到警局时将我狠狠地骂了一顿,将事情的严重性分析给我听。
一来,我工作的失误让法方那边的人已经很生气了,本来工作如果进行的顺利,很有可能会吸引来一笔投资项目的,现在摆明着就是毁了。
再者,我刚才打的人还是厅长的妻子,后果怎么样经理已经不敢想象了。
大抵真的会像闵濡说的那样吧,弄不好整个翻译社都会被我给拖累。
我被警察拘留了一天一夜,出来的时候经理告诉我说法方那边的人已经在昨天乘坐飞机离开了,现在闵濡不肯善罢甘休,会跟我们追讨责任。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家的,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却见到了一辆车停在那里。
车子很陌生,不是沈晋霆那辆很拉风的法拉利,但当车内的人走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
是上次那位stéphan先生。
“您怎么来这边了?”我冲他笑了笑,有些敷衍。
stéphan没有立即回答我,摇头看了一眼那扇没有光线照出来的房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我等了三个小时。”他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但是口中的“三个小时”却让我感觉万分抱歉。
于是我立刻往楼道那边跑,“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等了这么久。stéphan先生,您赶紧上来吧!”我招呼着他,却见他站在楼梯口不上去。
“抱歉,我有夜盲症。”他淡淡道,唇边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
听他这么说我至少停下来,掏出手机准备打开照明,却发现因为手机被闵濡踢过一脚好像出了问题。
不得已只得扶着他往上走,幸好我只是住在三楼,很快就到了。
进屋之后我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我则去厨房给他倒茶。
很快,stéphan的声音从客厅中传来,“你昨天一整天都不在家吗?”
我一愣,端在手里的杯子差一点摔进水池当中,“stéphan先生,您找我有事情吗?”
“还是叫我的中文名字吧,鹿斯铭。”他让我改口,然后听着缓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在我转身之前刚好听他说,“听说你遇上了点麻烦。”
我僵硬着身体慢慢转过身看向他,“您的消息很灵通。”
“苏菲的那条项链是她丈夫的遗物,所以相当珍重。苏菲也没想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但是……需要我帮忙吗?”stéphan……不,该说是鹿斯铭才是。
“您是为了这件事特意来找我的?”这一刻,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鹿斯铭自己说的那样,项链是苏菲丈夫的遗物,世间仅此一件,既然丢了的话就算找个替代品也无济于事吧。
所以面对鹿斯铭的好心我还是拒绝了。
“这件事现在弥补也来不及了吧,我会引咎辞职的。”我现在能做的估计也就这么多吧,没想到才工作了一个月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甘愿。
“就这么辞职的话,未免也太遗憾了吧。”鹿斯铭勾起唇角微微笑着,身体却往我这边靠了靠,“你放心,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还的话正好。”
相比第一次见面,现在的他似乎也没有当初那份含蓄了。
我凝视着他那双碧色的眼眸看了许久,忍不住笑了起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这件事您真的能帮到我的话,那需不需要我付出点什么?”
鹿斯铭闻言晃了晃脑袋,“付出倒是不必了,受人所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