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进来,上官月才发现,原来尚有尚无也跟着来了,“我叫大家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我们一定照办!”吴妈说,忠叔和其他人跟着点头。
“你们知道我的处境,上官丞相之所以派你们来,一是因为信任你们,二是因为你们是府里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神算吕无相给我卜卦的预言,也许以后会连累到你们,你们怕不怕?如果害怕想离开,我会给你们足够的盘缠,让你们以后的生活无忧。”上官月说这话时的表情是严肃而诚恳的。
“小姐,我吴妈是看着你们姐妹出生的,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只可惜你命苦……”吴妈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水。
“小姐,紫杉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小姐的!”紫杉坚定地说,上官月看着她点头,把目光移向忠叔,忠叔双膝跪地,“德忠深受上官家恩惠,愿意用一生侍奉小姐,绝无二心!”
尚氏兄弟互相对望一下,尚有说:“我们也和师傅一样,愿一生侍奉小姐,绝无二心!”
“我想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上官家已经容不下我,你们听好,我现在问的是,你们是听上官丞相的,还是听我的?”
“这,小姐的意思?”忠叔惊讶地看着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四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屈服于命运,但也不会和它硬拼,我要和命运玩捉迷藏!”
房间里一片寂静,“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环境,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上官月起身,尚未踏出门口,“小姐,紫杉自从进了丞相府,就一直跟着小姐,我没有爹娘,也没有任何亲人,更不懂什么天命,我想和小姐在一起,好好照顾小姐,小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上官月回头,看着比自己年长一岁的紫杉,露出微笑。
“小姐终于笑了,我吴妈是夫人的陪嫁丫环,只听夫人的,临行前夫人把你托付给我,我当然会站在你这边,况且我怎么会不抵紫杉一个小丫头!小姐,让紫杉陪您出去,别走远了,吴妈这就去做你最爱吃的点心。”
“小姐,我和尚有尚无去后院给您钉个秋千,您不是最喜欢荡秋千了吗?”忠叔意味深长地笑着。上官月看着忠叔,他是上官晟智的结拜兄弟,与上官晟智情同手足,而且他学富五车。听府上人说,忠婶早年死于难产,他就一直孤身一人,上官晟智便留他在府上,后来成为上官府的管家。尚氏兄弟是他的徒弟,这两个十二岁的少年一直跟在他身边,所以她对他们的本领一点也不怀疑。
“谢谢你们。”
踏出房门,“这是哪儿?”
“听忠叔说,这里叫月朗孤山,是帝都最南边的界地荒山,这周围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也根本不会有人到这山上来。”
“不仅仅因为这里荒凉吧?”上官月问。
紫杉小心地看看周围,上前来贴着小姐的耳朵小声说:“听说是因为这里是至阴至寒之地,常常有灵异怪兽出现,所以很少有人敢来。”上官月感觉她在说到‘灵异怪兽’这几个字的时候,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那倒也不失为一块宝地!”上官月赞赏地道。
“小姐,您不害怕吗?”
摇头,“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会比被最亲的人抛弃更可怕的!”
“小姐,山上风大,小心着凉!”紫杉将厚厚的绒毛披风披在小姐肩上。
“现在是八月,这山顶却仍然满是积雪,果然是极寒之地!”
“听忠叔说,这山顶的积雪终年不化,只有山腰以下才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气息。”
“哦!”上官月深深地应了一声,站在山顶发呆。
“小姐,您说老爷为什么非要我们住在山顶呢?这里多冷啊,为什么不让我们住在山下呢?”
“我想,他是不希望我活得太久,又不愿意亲手杀了我吧!你们,都是被我连累了。”
“不会的,老爷那么疼爱小姐,怎么会不想让您活着呢!”紫杉摆手道。
“那是因为,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他,以及他热爱的国家。”上官月幽幽地像在自言自语。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吴妈等急了。”紫杉轻声说,怕打扰了上官月,上官月点头。
进去时,吴妈已经准备了饭菜和糕点,“你们坐下一起吃!”上官月说。
“这可不行小姐,我们是下人。”
“从你们跟随我来到这儿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一家人!坐下!”
“小姐,您的心意我们知道,可是这样我们会很不自在,您就行行好,别折磨我们了!”
看着吴妈他们为难的样子,上官月也只好不再勉强。
接下来的日子,上官月和吴妈、忠叔还有紫杉、尚氏兄弟就像一家人一样,在冰天雪地里波澜不惊地生活着。忠叔像个长者一样,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他教他们读书写字、吟诗作画、拳脚功夫等等。因为我们与外界隔绝,而且山上的气候非常恶劣,一些本领是必须要会的,所以上官月常和尚有尚无一起跟着忠叔学习医术,到悬崖峭壁采集药材……开始的时候,忠叔不肯带她去,说是太危险了,在她一再的坚持下,他才答应。
紫杉只跟着学了写字和简单药理知识,更多时候是跟着吴妈学习厨艺,所以她早已得到吴妈的真传,烧得一手好菜。
刚来到月朗孤山的两年,上官丞相还会派人来送些吃的和日常所需用品,到了第三年,就再无音讯,连个人影都不见来了,他们彻底成了被遗忘的人。还好忠叔在离开上官府的时候带了足够了银两,而且他们用的时候也不多。
在月朗孤山山顶住到第五年的时候,上官月对上官家所有人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感情也在压抑和抵触情绪中变得愈加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