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很多个日夜交替的现在,经历了那许许多多的沧桑变幻,我才知道那只是一个过来人对一个刚刚踏进大学校园的未知者的关心和忧虑。
而很久之后再回首起那晚所发生的事情,我还是会忍不住感慨:那或许真的是一种不经世事的年少轻狂吧,与生俱来的随性总是让我在做每件事情时都是跟着感觉走,从不计较后果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事情如预想中的那样发生了,相较于我当时竭力掩藏的震惊,颜珞的表现则相当的镇定自若。
当两名保安在两位受惊过度的女同胞的带领下怒气冲冲赶来兴师问罪时,我和颜珞正坐在满是纸钱焚烧后的残渣堆积的草地上月下小酌得尽兴。
保安大概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古怪的情况,见到我们着始作俑者便一声暴喝,义正言辞地斥问我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我理直气壮地陈述事实,颜珞却满脸堆笑低声下气地向他们两个赔不是,弄得我既不解又气愤,搞不懂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面对我的气愤难当,保安显得极没有耐心,最后干脆以“该生态度极其恶劣”一锤定音,又罗织了酗酒、夜不归宿、装神弄鬼败坏校风等罪名要将我上交学生处,丢下那两位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美眉直接将我和颜珞押往宿舍。末了还用近乎恐吓的口吻要我等着明日来自于学生处的处决。
颜珞的宿舍与我的有一层之隔,在9号楼宿舍第三层,临走时她拍拍我的肩我知道那是别担心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木已成舟除了坦然面对已别无选择。尽管心中气愤,我还是一幅无所畏惧地对她笑了笑——刚刚结识的朋友我不愿让她为我担心。
送走颜珞回到宿舍,莫兰她们便蜂拥而来,个个都是满脸担忧,大概刚才那一番风波她们也有所耳闻,所以这会儿见了当事人便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那份关心我看在眼里便觉得心头一暖,忽然间话语便如鱼刺哽在喉间,一字也吐不出来。那些气愤和委屈也在顷刻间灰飞烟灭,算了算了,折腾了一晚,能结识到颜珞那般的故人,身边还有一大票姐妹问寒问暖,管他什么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处罚呢!于是又展露笑颜连说几声“没事,没事”之后,便洗脸刷牙泡脚钻进被窝找周公去了。
只是诚心拜忌亦舒的亡灵,如期履行我们的约定,却不料扯出这样让人气愤的事情,心中虽然甚为恼火,但是转念一想,人迹罕至的大晚上,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河边赏月竟然赏出许多烧的面目全非的纸钱来,胆子小的人怕是青天白日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更不要说阴森恐怖的夜晚了,不吓得魂飞魄散也得冷汗直流不是,怨不得她们要将此上禀保安以寻求心理安慰了。哎!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应该理解,这样想着我便不再对她们的小题大做气愤,在床上翻了个身便心安理得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