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盘古开天之时,这世上便是有三位君者,其法力无边,而造化无穷。神君,水界淼,睥睨天下,莫敢不从,虽鲜有人得窥圣颜,但据说举手投足,便可让天地皆变;人君,景渊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界之事,皆可推算,只可惜这性格却有些轻狂无物;魔君,莫恨炎,鬼才当道,嗜血如命。
可是也有几物,是在这三君之上,然六界几乎从未见过。一则凤凰家主百里柘,二则朱雀家主司空雪姬,三则玄武帝墨易,四则极蟒之主九尨,此四人者,皆是物中龙凤,法力超凡。
但独独有一物不在这三界之中,超越六道之外,这一物便是传说中的九天玄凤。据说此凤一出,足以号令天下,统帅三界,凌驾万物之上,可九天玄凤,却是万年难得一遇。
一如,凤凰家主百里柘便是等了万年。
…………
“景渊源,你给小爷我说清楚,凭什么我要去侍奉这样的一个主人。”人君庙前好不热闹,一身长半尺漂亮白狐,拦住了一长者的去路,那白狐不单好看,还会说话,但是现在的他,是明显发着怒气。
“我疏离好说歹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魔兽,为什么你偏偏让我跟这样的一个凡人,还是个弱女子,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小狐狸疏离龇牙咧嘴,只差把景渊源活吞了。可是景渊源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总有一**会感谢我今日为你指明的道路的。”
“哼,我还感谢你,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人物配得上我这修炼千年的狐仙?”说完这句话,疏离便撒腿而跑,景渊源本想叫住他,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疏离的性子还是这般随性,也不知道算出应将跟随这样的一个女子究竟是福还是祸?
【注:魔兽成年后便要去景渊源那掐算自己的主人是谁,而后认主,如果不认主的话便只有杀主,杀主会被囚禁在地狱一百年,之后再重新认主。算来这疏离的性子清冷的很,已是换了四个主人,而这第五个主人更是看似柔弱的女子。】
景渊源叹了口气,一切随缘吧。
突然却是看见一穿着白袍的长者走了进来。景渊源微微一愣,打了个哈哈,便是迎了上去,“哟,神君大人,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呢?”
“我能不来吗?”神君水界淼一笑,不理会景渊源的戏谑,他一向这边,他也早是习惯,微微摇头一叹,“对了,你给她安排了什么神兽?”
“是只狐狸。”景渊源一声轻笑,“是只很自恋的狐狸。”
“是吗?那我想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都是一场挑战吧。”神君说完这话,便是离开。
景渊源摇了摇头,收起了自己的那套不正经。走到一镜子面前。那是他的法器,也是用他的名字命名。镜渊源,此镜可知一切渊源,但却是只言祸事。
现在的镜子一片祥和,想来是没有变天吧?
…………
疏离一路狂奔。朝着自己第五任主人苏浅的住所跑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出类拔萃的凡人,竟然够资格做他疏离的主人。关于苏浅的信息,他疏离来之前,便是调查得十分清楚。
苏浅是苏威大将军的小女儿,因其母身份地位低微,所以苏浅在家中基本上是小姐的名,做下人的事。其他的事情,都很平常,所以疏离才是不懂,就她这样的凡人,竟然可以做自己这千年妖狐的主人,真是荒唐。
疏离来到大院的时候,看到苏浅正在穿着下人的衣服在扫着落叶。簌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凉,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怡然自得,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疏离愣在当地,他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幸福,是切切实实,不带任何做作的幸福。
疏离皱了皱眉,为什么自己是羡慕起了她的闲适来呢?正在诧异之时,却听得苏浅的一声浅呼。
“天,这只白狐真美。”话音未落,一只手已抚摸到了它的身上,疏离不由得满脸黑线,刚在景老头那受了刺激,一路跑过来竟是连隐身都忘记了,就这样以本尊的身份出现在苏浅的面前。虽是对她的抚摸并不反感,但依旧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手,要知道白狐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人家在骨子里可是很清高的,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说的就是我疏离。
一边这样悉悉索索地念叨,一边还白了苏浅一眼,虽然是个美人胚子,可是要是我疏离幻化成女子,又怎会逊她一分一毫?习武多年又如何,怕是连我的一招一式都奈何不了。还有呀,她那是什么什么身份,不尴不尬的。
总之现在的疏离,对自己这个主人,可是百般不满。微微摇了摇头,疏离便是无比怀念自己的上任主人来,虽说那荆山大师也是一届凡人,但是人家却是有慧根的得到高僧,死后是必须要飞仙的,跟着他,是大大的有前途,就等着有一日可以鸡犬升天的。可是自己当时年幼无知,加上这老头整日要自己陪他吃素,要知道狐狸可是无肉不欢的,于是某狐便很高兴地帮他飞仙,现在想想冲动真的是魔鬼,荆山大师再不济也是有慧根的,哪像这苏浅……
要啥,啥都没有。
正在小狐狸天人交战的时候,苏浅已是将它抱在了怀中,轻轻抚摸那纯白色的皮毛,疏离本想挣扎,奈何那如水般温润的双手的抚摸是那样惬意,让它心生眷念,于是便也难得乖巧了一次。
直到一个粗暴的女高音打破了这幅画面的和谐,疏离冷冷地看了一眼肇事者,顿时心生厌倦,好好的一张脸,干什么抹上三斤面粉在脸上,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真最美最好的容颜是素颜么?
“苏浅,你愣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这一地落叶的么,你也不收拾收拾。”突然大抵是看到苏浅怀中的白狐,也是摸了一下,“哟,这是哪来的狐狸,毛色可真好,只是不知拿来做狐皮大衣如何?”
当那咸猪蹄落在疏离的肩上时,它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一只白狐,有着强大的胃。要是幻化成人形,肯定中饭都吐出来了,听到这厮赞美自己的皮毛,本想夸上两句,说她眼光不错的,却听来人说要将自己的皮毛做成大衣,当时就火了,却是不好发怒,要知道若是对凡人使用法术的话,是要三天不能用法术的。
苏浅一听这话,倒是真急了,连忙把白狐抱紧,“莫姐姐,我不许你动它。”
虽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彻底将某人的火点燃,“苏浅,你是要造反么?”说着竟抽出一根皮鞭,朝苏浅打去,苏浅却是不躲,抱着小狐狸倔强地挨了几鞭。
疏离先是一愣,后开始佩服苏浅的勇气,看那鞭子依旧打在苏浅柔弱的身上,疏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出手就出手,又不是没凡人下过手。
于是念动法术,皮鞭没有打在苏浅的身上,却是打到了那女人的身上,苏莫没好气地又打了一下,可依然这般,似乎是中邪了一样,于是生气道,“苏浅,你太不识抬举了,竟运功反抗,来人,把她给我压进柴房,反省三天,不准任何人探视。
柴房内,苏浅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白狐,坐在柴草上似乎在思考什么,刚才明明就没有用上任何功力抵抗,可皮鞭为什么会伤到莫姐姐?难道……
疏离很是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往苏浅身上蹭,要知道白狐是有洁癖的,这柴房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扫了。可苏浅却是不理,依旧石化中,疏离便只得懒懒地伸了个腰,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安静地躺下。
突然疏离警惕地站起朝门外吼了两声,“有人入侵,但不像是坏人。”
随着门“吱”一声打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推门而入,对着苏浅淡淡一笑,两个小酒窝便在那张斯文的脸上绽放开去。
“子期哥,你怎么来了?”苏浅一脸疑惑地望着来人,而某狐狸则是毫不客气地开始推算来人的身份,“王子期,男,二十岁,苏府账房,家境殷实,家世清白”。
关于这些,疏离一眼便是看得真切,王子期不过是寻常的男人,自然是没有半点问题,就是有问题,他疏离一个拇指,便是可以搞定。
王子期并不理会某狐狸探究的眼神,自顾自地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个包好的包裹,打开,是两个馒头和一个鸡腿,“浅儿,饿了吧,这些先将就下,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便起身离开。
看着王子期离开的背影,苏浅淡淡地吐了口气,子期哥哥,不是我眼拙看不出你对我的好,实在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看见小白狐正在很高兴地同鸡腿较劲,也只是淡淡一笑,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苏浅也不气恼,只是淡淡一笑,若是自己也如它般这样单纯那该多好呀,只是……
鸡腿就这样被疏离三下五除二吃完,它才想起自己吃了苏浅的晚饭,不好意思笑笑,本想道歉,却转念一想,自己几十年没有闻过肉香了,而今虽抢了主人的食,但是还是情有可原的,却没有发现,自己在潜意识里承认了苏浅主人的身份。
啃完鸡腿后的小狐狸又满嘴是油的在苏浅的怀里蹭了蹭,苏浅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小东西是不是故意的,不过还好身上穿的是下人的粗布衣服,沾上点油倒是无碍。
疏离枕在苏浅的腿上,闻着淡淡的女儿香,倒是睡得很好,而苏浅则是颇有心事望着天外并不明朗的月亮。今天的鞭子不听使唤是又有神人相助么?说来这些神仙是不是很闲,连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要过问。
不知道是不是某狐狸感受到了苏浅的抱怨,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就在这睡眼朦胧中,它隐约看到了苏浅刘海下的印记,不由得尖叫出了声,天,那是凤凰印记。
她……竟然是一只凤凰,这是不是太扯淡了些呢?
小狐狸的尖叫声把苏浅拉回了现实,她愣愣地望着疏离从自己的怀中挣出,一路狂奔,朝景渊源处跑去。
恨不得自己长出了翅膀,马上跑到人君的庙堂,他疏离上辈子没有得罪过他是吧,怎么可以把这样任务交给自己,要知道那苏浅根本就是一个棘手的人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