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华问风缘清,他想去哪。既然这个村子已经被屠杀了,那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黄少华还是希望风缘清能到人多的地方去培养他开朗的性格。
风缘清表示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他都听黄少华的。然后回屋收拾了父母剩下来的银子。一家人清贫的生活,能留下来的银两也就那样,风缘清还是小心翼翼的保管好它们。
他们两个在后院给风父风母做了两个小坟包,坟里埋着他们的衣服。黄少华明白,这样根本没有用。他们两个注定魂飞魄散了。她看着小小的少年认真挖坟的样子,鼻子有点泛酸。
黄少华也不会安慰人,就岔开话题想转开他的注意力:“明年二月你不是要考科举,我先带你去其他地方去找好的夫子教导你。”
风缘清的眼中晦涩不明,他定定的看着黄少华:“不用了,我不会去考科举了。”
黄少华惊愣:“那你想去干什么?你不是最想考科举吗?只有考取功名,你才能当大官。”
风缘清冲黄少华鞠躬一拜,尊敬道:“那些事情都无所谓了,仙人,我想拜你为师,学习法术。”
这可折煞黄少华了。她一个小妖,别看民间老是黄大仙黄大仙的叫她,可受不起这凤凰口中仙人的称呼。她要是答应了风缘清,真的当他的师傅,先不说等凤凰历劫完毕以后会怎么搓磨她,她是真的不希望风缘清会走修仙这条道。因为不想让他学习法术,了解法术,所以刚开始她也一直隐藏自己。
她犹豫着怎么劝他放弃:“你不要学了,这条路太艰难。你只需要被我护着就可以了。万一你以后太厉害,招惹了厉害的人物,我也打不过他们怎么办呀。
你听我的,好好当一个大官,你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你要是实在不想科举了,你也不要学习法术。我可以去赚钱养你。”
“我不会惹事的。”风缘清固执的说,“就算成为大官,遇到这种妖怪阴物,不也是被欺凌的份吗?何来平平安安过一生的说法。你从小看着我长大,那我在你眼里就是只能靠着你,自己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吗?你如果真的能护我一辈子,那我的父母又是怎么死去的。”说到最后,他的语调激动的上扬。
黄少华郁闷了。这个傻孩子,不听劝呀。
风缘清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说:“我明白,学法术以后我就不能当一个普通人了。虽然这条道路危险,却总不会如外面的人心更危险。这世间,只有自己的实力别人抢不走。”
干脆就交给他几个小的护身法术好了。黄少华忽悠他:“你可以先跟我学。”
风缘清冷漠道:“我要学最厉害的,可以杀掉妖怪的法术。”
妖怪黄少华:瑟瑟发抖……
风缘清的眸子里有风暴一样的情绪在酝酿:“那些妖怪杀了我的家人,我要杀遍天下妖怪……”
黄少华看见风缘清周身笼罩着一股不详的黑气,她想起师傅说过,凤凰要经过八世大烦恼历练,这黑气就是第八的大烦恼“失念”了。如果被黑气完全笼罩的后果,大概就是和七世一样不得好死。
黄少华赶紧阻止风缘清,她在他脑壳上打了一巴掌:“停下来,停下来,你冷静一点。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坏人,你看我,其实我也是妖怪。”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黄皮子。
风缘清冷漠的看着这个黄皮子,原来从小跟着他的黄皮子不是母的啊……
地上的小黄皮子毛都炸了,估计是被他刚才说的话惊到了。他想摸摸小东西的毛,又忍住了。他抿着嘴安慰她:“那不一样,你是好妖怪,他们是坏的。”
黄少华看这人还有救,赶紧又开口劝道:“并不是其他妖怪都是坏的。不管是什么生灵,不能因为他的出身定义他的人品。看人好坏也不是看外边的东西,是看他的心。
而且你万万不可去用我教给你的法术杀生。地府里的那些判官判刑的时候,可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也不看对方有多大的罪恶,是杀生就是杀生。他们的罪孽不是你可以去杀生的理由。世间万物,总有自己的定数。你没有资格替大道审判。”
风缘清内心不以为意,眼神中都带了几分嘲讽。这黄皮子见识短浅,一叶障目。原本想拜她为师的想法也淡了几分。如果他足够强,这大道又奈他何?
黄少华见他这样不听人说话,又想到他从小到大的狗屁性子,只好威胁他:“你要是不答应我以后绝对不会杀生,我是不会把法术交给你的。”
风缘清这才点头答应,睁着眼睛说瞎话:“听了你一番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自然不会杀生,我会把他们囚禁起来直到死,你觉得这样解决怎么样。”
黄少华:我凤哥狼人啊!比狠人还多一点!
不知道以后那些可怜的小妖怪们比起死亡会不会觉得囚禁更好一点。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把黄少华囚禁了,那还不如我直接杀了她。她绝对会咬死那个人。
她犹豫着说:“这样的确却不犯杀孽……”
风缘清见她还在犹豫,不耐烦的直接拍案:“那就这么定了,你什么时候教我法术?”
黄少华搓搓两个小爪子,这是她第一次教别人学法术。她回想着以前师傅怎么教导她的:“今天就可以试一试,你的资质应该很不错。你先闭上眼,周身运气,吸收天地精华凝聚成内丹……”
风缘清一脸懵逼:“……什么东西?”
“运气啊!”黄少华也一脸懵逼,“你不会运气么?我们都是天生就会的,这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风缘清:“我就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啊?你仔细和我说说怎么做。”一向对自己的才华很有信心的风缘清第一次茫然了。
黄少华仔细想想形容词,怎么也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我也说不清楚,运气就和走路一样,你会问怎么走路吗?”
风缘清:……
她纠结了好久,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她有毛病啊,她一个妖怪,她去教一个人类怎么凝聚内丹?就是人类妖修也没她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