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回来”
一见到金鬼羊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房日兔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立马大声喊道。
这个猪队友,没脑子,这明显是调虎离山之计,一旦他离开,均势会立马会被打破,那么别说是仙人擂鼓图了,她自己都将变的危险无比。
“嘿,看刀”
忽然,房日兔听到这么一句话,吓了一跳,急忙闪向一旁。
但身子一动,却没感应到杀机,立马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吓唬他,根本没有出刀。
“看刀”
刚一落地,房日兔再次听见叶休一声低呼,同时感应到一缕杀气,汗毛一竖,脚步一点,身子再度轻飘飘飞了起来。
但飞起的一瞬,那缕杀气又消失无踪,她顿时明白又被骗了,心中生出一抹怒气。
“骗子!”
“看刀”
一落地,那个声音如期而至,那缕杀气如期而至,房日兔如期而至飞了起来。
“卑鄙”
“看刀”
“无耻”
“看刀”
“下流”
“看刀”
再一次被骗子后,房日大怒:“欺负女人,不是男人,卑鄙无耻下流”
一次次的躲闪,一次次的被骗,不但是对她真气的消耗,还是对她心灵的折磨。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偏偏,她没有任何办法。
不是她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她不能不跟着对方的节奏走,纵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谎话,可她还是不敢冒险。
万一对方说的是真话,怎么办?
万一对方真的出刀了,而她没躲,怎么办?
命只有一条,大意不得。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都怪那个猪队友,要不是他没脑子,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房日兔骂完叶休,又在心里暗骂起了金鬼羊。
“美女,别骂了,我这次真要出刀了,看刀”
心里刚骂完,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房日兔下意识跳起来,但脑子中却不断有声音响起:“怎么办,怎么办?”
或许,有办法,例如直接离去,但她实在不甘心啊。
“对了,只要再坚持一下,等到小羊解决了那个人,赶回来,我就有还有机会。”
“很快的,坚持,坚持。”
思绪翻飞,心头的贪欲,心里的焦急,精神的烦躁,身体的消耗,让房日兔的闪躲幅度越来越小,破绽越来越多。
“别分神,我这次真的出手了哦!”
“混蛋,有本事你来啊,老娘怕你啊!”
心头憋了一团怒火的房日兔脑子一热,直接暴了句粗口,宣泄了一下心中的愤懑。
相应的,注意力也松懈一下,闪躲的动作自然而然慢了许多。
“好机会。”
叶休眼睛一亮,手中凝聚了精、气、神的小李飞刀,毫不犹豫的射出,直袭房日兔的咽喉。
他等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口水,自然不是为了玩,无的放矢,而是为了消耗房日兔的精力和耐心。
神不可持,心不可久,力不可长,一旦对方精神松懈,耐心丧失,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或许,不能杀了对方,但绝对可以重创对方,让她无法再打仙人擂鼓图的注意。
说实话,这也是无奈之举,怪只怪他修为境界太低了,若他也有力境后期,压根就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一刀撂倒省事。
当然了,若房日兔直接选择离开的话,无疑更省事,偏偏她不甘心。
偏偏赵烨那猪队友连挡一下都欠奉,金鬼羊就快赶回来了,一旦他赶了回来,和房日兔联手,再加上那具古尸,他必败无疑。
果然是队友卖的爽,马上火葬场啊!
为今之计,他只能硬碰硬,出此下策。
“啊”
思绪纷纷间,一声惨叫传来,叶休循声望去,只见房日兔双手捂着脖子,一缕缕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衣襟,像是一朵朵冉冉盛放的血梅。
“呜呜哩…号…呗…必…”(你好卑鄙)
叶休耸了耸肩,表示这个锅我不背:“我都告诉你了,你不相信而已,怪我咯?”
嘴上是这么说,但叶休心里有些发寒,这绞尽脑汁、费尽全力的一刀,只是割断了她的喉管,让她身受重伤,并未杀死她。
若她处于全盛时期,这一刀,或许还真奈何不了她,这两人,可比当初的翼火蛇、室火猪强太多了。
“小心点啊,我来了。”
刀没杀死你,我便亲手杀你,他可没有什么手下留情、不欺伤残的菩萨心肠,别人想杀你,你还妄想菩萨心肠的饶对方一命,他不是佛陀,没有割肉喂鹰的我佛慈悲。
他信奉的,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既然是敌人,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况且,房日兔也不是什么好人,身上血气很重,显然杀过不少人,杀了她,也算替天行道。
叶休脚步一点,整个人仿佛一道闪电,出现在房日兔身前,双掌拍向对方的头颅。
“韦陀掌,双鬼拍门”
房日兔双手捂着喉咙不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然不闪不避,身子半侧,一脚踢向叶休的胸膛。
“想两败俱伤,真狠。”叶休暗道。
当然,对方想和他两败俱伤,他却没有和对方以伤换伤的打算,现在明显是他占据上风,两败俱伤,明显是亏本买卖。
叶休双掌横胸下封,封挡住房日兔势大力沉的一脚,借力腾空而起,人在半空,双掌合实,神态虔诚,仿佛寺庙禅院中,诚信礼佛的大德高僧一般,心无杂念,神无滞碍,一掌轻抚而下,即是我佛慈悲。
“韦陀掌,灵山礼佛”
房日兔悚然一惊,这一掌,看似中正平和,没有先前一掌狠辣,但每落一寸,气机就磅礴一分,每下一寸,气势就壮阔一分。
她想躲,偏生,有一种无处可躲的感觉。
即是我佛慈悲,无量慈悲之下,俱是佛国净土,魑魅魍魉,自是无处可藏。
“砰”
轰鸣声中,躲闪不及的房日兔只能放开捂着脖子的手,横挡在头顶,硬生生挨了叶休一掌。
“咔嚓”声中,房日兔的手骨直接断裂,脖子上的伤口绽裂,劲力冲击之下,猛然喷出一股鲜血,踉跄后退。
叶休自是得势不饶人,欺身上前,一掌接着一掌,掌掌悍勇无比,不惜生死。
人生没有回头路,出掌出拳亦是如此,没有回头路可走,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无二法。
房日兔心神惊惧,眼前这个少年,掌法倒还在其次,除了先前那一掌佛韵气势玄妙外,其他的掌法,都稀松平常,但关键是那股子悍勇无畏的劲儿,让人心头惊悚。
武夫对战,沙场对垒,招式是一方面,心性又是另一方面,气盛者强,势众者高,心坚者勇,生死搏杀,最后活着的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人,而是最不怕死的人。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用难听点的话说,就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人间字字真道理。
眼前这个少年,打起架来,就是这种味道,偏偏这种疯狂中,还带有一丝理智,懂得避轻就重,懂得取舍得失,这才是最可怕的。
匹夫不足惧,但有勇有谋的匹夫,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了。
她不由想到了四大灵主中的白虎灵主,同样杀伐无双,同样有勇有谋,这样的人,要么远离,要么,斩草除根。
想是这么想,但她现在却没这种能力,悍勇的拳掌之下,早就是强弩之末的房日兔,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朝地上倒去。
房日兔不好受,叶休其实也不好受,一落地身子就一阵晃荡,头痛欲裂。
先前一刀差点耗尽了他的真气、精力,现在倾尽全力的一掌灵山礼佛和后续的一掌接一掌,差点掏空了他的身体,能站着已经算不错了。
“住手。”
正打算一鼓作气,结果掉房日兔时,叶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怒喝,郝然是金鬼羊赶了回来。
“算了,还是仙人擂鼓图要紧。”
思考了一下,叶休果断放弃了取房日兔性命的打算,金鬼羊已经来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借着恢复气力的空档,叶休对着躺在地上的房日兔,一顿嘴炮输出:“小心点啊,我来了。”
“操李奶奶”
房日兔竖了一根中指。
唉!可怜的李奶奶,招谁惹谁了。
叶休摇摇头,好心劝诫道:“哇,留了这么多血,赶快去医院,再这么喷下去,会污染环境的。”
见房日兔竖着中指,无动于衷,叶休摊摊手:“有伤风化啊。”
恢复了一点气力的叶休,不敢再耽搁时间,跑到宁伊车前,看着车里被吓傻了的宁伊,取过车内的仙人擂鼓图,笑笑道:“美女,没事了。这幅图,算是我救你们性命的报酬了,不用谢。”
“呜呜呜”
就在此时,忽然有警笛声响起,越来越近。
叶休眉头一挑,笑笑:“呦,还没被吓傻嘛,知道报警。”
显然,这警是宁伊报的。
“喂,你叫什么?”就在叶休转身离开时,一直发愣的宁伊忽然开口问道。
叶休没有回头,摆摆手:“就叫我好男人吧!”
唉,的确是一个心肠软的烂好人啊!
“后会有期!”
叶休轻笑,脚尖一点,掠进雾气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