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纤细的身影飞快的闪过,落在地面的时候,少女手中已然多了一只鹰。她只穿着轻薄的xie衣,后背的衣服被长发上的水沾湿,贴在肌肤上。少女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明亮的日光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轻撒在澄澈的眼睛里。强烈的阳光好像都被她眼角的弧度软化了,燥热的空气好像都被她唇上的笑意温柔了。
八年,三寸肉团子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准备……”陆知风抓着可怜的鹰,只听见一句“飞!”老鹰就被扔了出去。
“哈哈哈傻鸟。”
八年,本就生性放纵的野丫头在山里浪荡了八年,更疯了。
陆知风打开刚刚从老鹰腿上拿下来的信,开心的转圈,轻轻一跃手抓住树干,用力一荡便灵活的跳上了树。陆知风挑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拿起树上挂着的深蓝色外衣披在肩上,仔细阅读纸上的文字。
这八年来,陆知风一直以老鹰传信的方式与京城通信联系。陆之竹把她放到山上,就没人影了,没人接她下山,好像彻底把她扔了似得。多数时候,陆知风会跟萧泽写信。开始的三年,萧泽会写很多事情,让陆知风每次都觉得很幸福。可是后来,话突然变少了,里面都是关于京城风景的画。
陆知风把信折好,放进裤子口袋里,把手腕上系着的红绳解下来,用来绑头发。
这条红绳是陆知风刚来山上第二年的时候寄过来的,萧泽说这是祝福,陆知风就一直戴着了。
陆知风轻功顶好,她不像一般半路出家学武的孩子轻功是弥补不了的硬伤,好像从骨子里她就应该飞檐走壁。
脚尖轻点,陆知风就蹿上了另一棵树。
周姨今天会上山,给山上苦命的三个孩子带些好吃的,陆知风一定得早点回去,千万不能让她那俩贪吃师兄抢先。
“大师兄!”
宋启明一抬头,只感觉风刮过一般,陆知风已经跑到了他前面,坏笑着说:“小心我把好吃的都藏起来。”说完就飞快的跑走了。
刚刚的风声是陆知风没有束好的衣衫发出的,宋启明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师妹,一如既往的狂放。
刚知道那封诡异的书信是自己师妹写的时候,还尴尬了几天,后来也没事了。
“二师兄!”陆知风故技重施,想帅气的从凌元头顶飞过,而凌元一抬手抓住了陆知风的腿,直直的拉下来。
在空中的陆知风没有着力点,就像那只可怜的老鹰一般被拽了下来,凄惨的摔了个狗吃屎。
凌元趁陆知风还没缓过劲来,撒丫子快跑,突然听见背后踏风声,凌元迅速转身,手臂交叉挡下陆知风一脚。在陆知风还没收回脚时他迅速出手,想抓住陆知风的脚踝。
陆知风披在肩头的蓝色衣衫飘飞,她抓起身上的衣服,扑向凌元,把衣服蒙到了他头上。
就是一瞬间的遮挡,陆知风已经跑到凌元前面了。凌元拿下衣服,只看见陆知风朝他做了个鬼脸。
要说他这个师妹刚来的时候还有点女孩子样,越长大越野。她这样也跟那变态师父有关系,师父好像就是看不惯陆知风女孩模样,只要陆知风一扮柔弱,那铁定是一顿胖揍。
陆知风踏着凌云步一转眼晃到了凭月阁,虽然叫着这般风雅的名字,实际上不过是茅草堆起来的土房子,八年来不知道被雨水冲塌了多少回,每次都是陆知风与她那两位可怜的师兄再把房子垒起来。
师父自然不会插手,打着把油纸伞在一旁看着,负责指挥和讲一堆没用的大道理“此乃修行,忆苦思甜……”
提着木食盒的周姨看见知风,招呼还没打,眉头一皱走到她面前,道:“姑娘家家,衣服怎能穿成这样!”
陆知风满不在乎的晃晃脑袋,说:“该在乎的时候自然会在乎了,知风今日有要紧的事要说,我们快进去吧!”
正在陆知风推着周姨往凭月阁走时,她那两位师兄来了,陆知风一把抢过食盒冲进凭月阁,还不忘大喊几声:“不求我是不会给你们饭吃的!”凌元用力一拍身旁宋启明的肩膀,借力飞身跃起,踏在凭月阁颤巍巍的屋顶上,掀起一块茅草,说:“师妹,你是要玉石俱焚啊。”
“是谁要玉石俱焚啊!”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走过来一个矮胖敦实的老头,几撮白毛冲上天看起来十分邋遢。这就是掌管连云巅不靠谱的师父,赤燕。
周姨多年来出入连云巅,见识了这师徒轻飘绝妙的功夫,也早领略了他们的胡闹劲儿,早就厌的不行了,埋怨道:“今个儿你们再吵吵,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