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至少犹豫一下,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又问。
我是真的好奇,也有些不敢相信。
林朗的条件已经不能说是一般的好了,他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喜欢我一个离异的女人?
而且我才刚刚跟前夫离婚。
林朗想了一下,沉声说道:“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等到我心碎的久。”他说完,突然抬起我的下巴,眼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渴望,还没等我回过神,就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有多久没有接过吻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楚。
但是当他温热的唇畔贴上来的时候,我竟有些抑制不住地想哭。
那种缠绵悱恻,情意绵绵的亲吻,在我结婚后不久,就已经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给磨没了,就连夫妻情事,也是做任务似的敷衍,长此以来,越来越寡淡。
尤其是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之后,那种排斥亲昵的感觉就更加强烈,甚至只要肖子华碰我一下,我就觉得抑制不住的反感。
原来女人的身体才是最诚实的验金石,当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他虚伪的爱抚,是完全没有办法让你产生一点情欲的。
空气里劈里啪啦地闪着火花,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在时间拉长之后,突然就变了味。
林朗吻得越发具有侵略性,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我愕然的时候,他已经在试图攻略我的城池……
事情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许久没有得到呵护的身体,已经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我不知道,原来除了眼睛之外,还能有个地方可以让柔情流淌成一汪糖水。
在压抑的情感爆发后,汇成一条淹没我和他的河流。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干柴烈火,孤男寡女。
我寂寞了很久,被失败的婚姻打击得心灰意冷。
他血气方刚,真是荷尔蒙释放的年纪。
如果真的互相抚慰了,也不一定要有感情的枷锁。
我这样安慰自己,眼角闪着晶亮的泪光,想要不顾一切地放纵自己,不管找的借口有多敷衍。
我只想找到一种媒介,让自己所有的痛,恨,在某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我一开始还试图伸出手推拒着他,试图阻止他的入侵,“不要!”
我惊慌失措地抬头,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刚好撞进他如墨的双眸。
那里面仿佛关了一头野兽,在牢笼里苦苦挣扎,想要冲破桎梏,任意妄为。
但林朗还是压制住了那股欲望,咬着牙,在我耳边呢喃,“我……不可以么?”
他试探性的话语,还带着一丝沮丧,说不出来的挫败。
我忍不住叹了一句,死死抓住他的头发,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他推开,“你听我说,你有套吗?”
闻言,他一愣,没有回答。
我吐了一口气,“你忘了吗?我有艾滋病……”
“啊——”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重新扑了上来,“没有就没有吧,我忍不了了。”
“就是死在你身上,我也认了。”
他来得猛烈又急促,我的背被他压着在床单上狠狠摩擦而过,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地方,稍微受一点刺激,就疼得不行。
我大叫一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鼻子不停地抽动,委屈地看着他,“我背好痛……”
林朗眼里的疯狂一下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满眼的愧疚。
他连忙从我身上翻身而下,温柔地将我翻了个面,仔细查看着我后背的情况,语气焦急,“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很痛是吗?”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我背上抚摸,擦过那些伤口时,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他语气充满愧疚,声音柔柔的,像羽毛在我心里瘙痒,“我真是个混蛋,只顾自己舒服……”
我勉强翻过身子,对他笑了笑,“这又不是你的错,这些伤口都是肖子华弄出来的……”
提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林朗一声不吭地从床上起来,走了出去。
我以为他生气了,还没想明白刚才哪里说错了话,他就又拿了一个医药箱回来。
“自己能转身吗?”他坐在床边,伸手想要帮我。
我身子一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自己可以。”
原来,是要给我上药啊……
他的动作很轻柔,只有药敷上来的时候,有些冰凉的痛感。
每次只要涂一点点,他就会停下来给我吹气,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冰凉的药膏上,有种凉凉的感觉。
也是被呵护的感觉。
上完药之后,我有些局促,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总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过于暧昧。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林朗放好药箱后,认真地看着我,“我会好好回答。”
我沉吟了一会,发现有太多问题要问,一下子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想了想,先问了这个问题。
林朗抿了抿唇,“买家说联系不上你,去房产公司问,发现房主易人了,找我问情况,我打你的电话一直不通,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就开始找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垃圾池的?”
“……无人机定位。”林朗顿了一下,“我看到肖子华跟蒋璐荷已经住在了一起,肯定跟你打过了照面,这件事,是他做的吧?”
我冷哼一声,“这种事情,除了他,还会有谁?”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林朗已经把话题岔开,说到我身上去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房子和老宅,都已经转到肖子华名下了,他就算净身出户,也没什么影响。”
我咬了咬牙,一肚子的怨愤,“我现在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把房产转移的,我明明没有签任何同意书!”
林朗沉吟了一会,皱着眉,问我,“查过监控录像吗?房产转移需要本人亲自核实,如果没有录像的话,你可以起诉转移无效。”
我低着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肖子华说过,是我亲自去公证处办理的,还说有录像,但是我确定我没有去过!”
他肖子华难道还有瞒天过海的本事?连摄像头都能糊弄?
林朗突然直直地看着我,将我上下都看了个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跟蒋璐荷的身形差不多,都是长头发,她假扮你的几率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