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婆婆瞪得缩了缩脖子,却是快速的踏着一地的碎玻璃匆匆的朝保姆房跑去。
看着女人跑开,婆婆才一脸怒意的推着简烨出了卫生间,一边用脚踢开脚下的玻璃渣子。
简烨出了卫生间就急切的向我走过来,却被婆婆拽住呵斥了两声,这才不安的转身回了房间去穿衣服。
婆婆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拿了扫帚,将卫生间门口被我摔碎了的玉石摆件和水晶摆台都捡了起来,又将一地的碎玻璃扫到一起。
我紧抱着女儿,看着她吃饱后再次熟睡的小脸,泪水不住的滚落,自己赶紧伸手去抹掉,脑子里却反反复复都是玻璃门碎开那一瞬间卫生间里的龌龊画面,和记忆深处被我已经深锁的那段回忆兀然重叠在一起。
我以为,简烨他是不一样的。
一年半前初见他的时候,是相亲。
介绍人殷切的介绍他的情况,他则是局促的低着头,偶尔抬眼看我一眼,30岁的人,竟然有些腼腆。
当我问他是否了解我的情况的时候,他僵了僵,有些木然的摇头。
“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对这样的场景向来懒于应付,便直接开门见山。
他愣了半响,才有些紧张的抬头看向我,认真的问,“你、你是什么血型?”
相亲好几次,却第一次有人对我的血型感兴趣,但他问得认真,我自然也认真的回复了他的问题。
结婚后他才说,当时实在不知该问些什么,因为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他已经认定了就是我,不管我什么条件什么情况,他都认定了。
第一眼就认定了!
回想他当时说这话时的神情,憨厚腼腆,我曾恍惚间觉得自己快要相信爱情了。然而如今再想起,却是那么讽刺,让我心尖猛然一颤,心口仿佛被重物碾过一般,没有了原来的样子,更是疼到麻木。
回忆仿佛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也刺在我的心尖。
房间里静得出奇,婆婆佝偻着身子打扫着一片狼藉,没扫一下,碎玻璃都发出一阵清脆的‘悉索’声。
将一片狼藉打扫干净之后,婆婆才放下扫帚朝我走了过来。
“彤彤睡了?给我吧。”
我紧抱着女儿,没有放手的意思,手掌的鲜血早已经染红的女儿的襁褓。
见我没有松手,婆婆低叹了一口气,再次向我伸出手来。
“不早了,孩子给我,去睡吧。”
我瞠目结舌,看着朝我伸出手的婆婆,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片淡然。
去睡?她竟然让我去睡?
从头至尾,她没有关心过我受伤的手,甚至没有对刚才的事提及半句,一开口却是让我去睡。
条件反射的收紧手臂,更是朝一旁侧了侧身子,婆婆想要抱过女儿的手落了空,“怎么了?!”
声音带着些不悦,夹杂着无奈,我不可置信的看她,“妈,简烨做了这样的事,你让我去睡?怎么睡?!”
对上婆婆的眼神,我忍不住浑身颤抖,在婆婆的眼中,我读到了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息事宁人!
虽然同是女人,我却没指望她能够替我出头,毕竟那是她的儿子,但我以为她做了一辈子的人民教师,至少是能够分清是非黑白的。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想错了。
“砸也砸了,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差不多就行了。”婆婆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我的眼神带了几分严肃,“你这刚生完孩子,这么折腾对身体不好,到时候你娘家知道,又该说我们亏待了你。”
婆婆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再来抱我怀中的女儿,被我侧过身体避开了。
差不多就行了?
我不由得嗤笑一声,原来她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除了硬将女儿塞给我,替简烨和那个女人解围之外,便没有再问过我一句。现在一开口和我说话,却是让我差不多行了!
如果今天出轨的人是我,她是不是也能够说上这么一句‘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