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厢,宝拉和博雅这两个女人还在吵,拍着桌子各倨一方,你一瓶我一瓶的吹啤酒。旁边围着江美丽与几个男人,煽风点火的嚷着“厉害厉害,再来再来。”
我进去得小声,没太被人留意,只有selina玩手机的空隙瞧见了我,跑过来,问:“宝儿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我摆摆手:“没事。”然后坐到空着的沙发位闭目养神。
selina哦了一声,没有再打扰。
时间又过去很久,久到我差点沙发上睡着时,江美丽来叫我。
“走了,散了。”
我站起来,扶住她站不太稳的身体,“喝多了?”
“一点点,先回家吧。”
两人拾掇拾掇了出门,包厢里还剩下三男两女醉得一塌糊涂,都是没怎么说过话的,而相对熟悉的宝拉、博雅、selina、子良等人已提前离开。
我问江美丽:“屋子里的不管了?”
江美丽回:“去吧台招呼一声。”
然后就真的只在吧台招呼了一声,连账都没结直接出门拦车走了。
***
翌日醒来,江美丽跟个鬼似的抹着海藻泥站在床头盯着我,“老实招来!”
我揉揉脑袋:“什么?”感叹这女人果然是啤酒堆里长大的,喝那么多酒睡一觉起来屁事没有,还比我一没喝酒的起来得早。
江美丽从背后拎出来一个黑色物体,问:“包里突然多了个手机,里面还只存了一个号码,谁的?”
“手机?”我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只存了一个号码的手机?
江美丽点头,疑惑道:“你不知道?就在你手提包里,响了好几次了,我起先听着不是你的铃声,没搭理,可它一直响,这才翻了出来。”
“日!”突地一句脏骂,我从床上弹跳起来,四处搜找衣服。
差点忘记了,这手机是沐颜给我的工作手机,里面存着唯一一个所谓‘领导’的号码,只要这手机一响,就说明‘领导’有业务需求,我得听他命令。哦对,今天周四,我还得去杜氏26楼上班,shi-t!
“你怎么了?什么情况?”
“我迟到了!”
“迟到?”
推开江美丽冲到洗手间,窸窸窣窣的漱口洗脸,描眉涂唇,收拾得差不多人模狗样后,我取走她手里的手机,犹豫着点开那唯一一个号码,回拨。
“嘟——嘟——”听筒里等待呼叫的声音被拉得很长很长。我撑着墙壁一边穿鞋一边指使江美丽把我包递过来。
“喂——”电话接通。
“布吉布吉布吉——”手提包里自己的私人手机也忽然开始欢叫。
我愣了愣,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白默安’。
“战宝儿。”听筒这边换了个人说话,男声清冷,猝不及防的闯入,像淬了毒的冰,一字一顿浸进我心脏。
杜遇年。
我抓着手里叫得欢的私人手机往前走两步,尽量把声线放稳,回复听筒里的话,“有事?”
“现在在哪儿?”
“马上到杜氏。”
“当我前天的话为耳边风?”
我顿了顿,“现在就过去。”
杜遇年声音更冷了,直唤我名字:“战宝儿,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在全网络看见那视频了?”
“……”我咬唇,平息了好几秒,生硬道,“复述一遍你前日的话,‘明早8点,我要在杜氏26楼见到你’,前日的明早,也就是昨日。而昨日我准时出现了,今天出不出现你并没有说,所以……”
“三十分钟后,我会把视频传上网,你若不信,试试看。”杜遇年打断我。
我如鲠在喉,气势又弱了下来,“三十分钟内,我会赶到杜氏。”
王八蛋!除了拿那东西威胁我,还能做点其他事吗?
挂断工作电话,江美丽指着我手里那只锲而不舍还在响的私人手机,“不接?”
我将手机扔给她:“你来,给他说我去杜氏了,手机没带。”
“有毛病。”江美丽嘟囔,看着我拿包下楼,跟想到了什么似的,追出来问,“你刚刚接的那电话是杜遇年?他是不是又威胁你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他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只是自以为抓到了我的软肋,要挟我做些有利于他和杜氏的事罢了。
拦辆车往杜氏大楼飞奔,我坐在后座临时翻翻林笙给我的文件,全是杜氏与gm的合作情况。我笑,手抚在文件上就像抚着那人也曾温柔过的眉眼,低声道:“我欠你的,我一点点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