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出砖块的墙洞里,是一片漆黑。唐瑶想探着脑袋,往里面瞅,谁知这瞅了半天,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就再无其他。但是不对劲的光泽,似乎有什么不同。唐瑶比划了一下,貌似女子的手刚好可以掏进去。
于是乎她抡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纤细手腕。
半云抬起头就想凑着脑袋往唐瑶那里看,这还没看到什么呢,尉迟辰风就正好走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这么一幕香艳的画面。
但是碍于是主子挡了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站在尉迟辰风的身后,等待唐瑶能摸出什么来。
唐瑶当然没什么多想,毕竟露胳膊露腿,对于她一个现代人,这些没什么的。她还挺感谢这具身体的主人,细嫩白皙的胳膊上,竟然没有一丝赘肉,可真是羡煞了她。
伸着手对着那洞里摸索了一圈,不到一只手掌的距离,便已经触摸到了墙底。这墙...唐瑶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退后了几步,仔细观摩这堵有些不寻常的墙面。轻轻敲了敲,清脆的声音,就好像是人为新砌上去的。
况且砖块与砖块之间薄薄的一层水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面墙不是书房的墙,而是人为后造的。
尉迟辰风直接将半云给打发出去守着,他不急不慢的走到唐瑶的身边,见她左敲一下右敲一下的,似疑惑一般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唐瑶看了尉迟辰风一眼,倒没发觉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两人了,反而还耐心给尉迟辰风解释道,“小侯爷,你看着墙面的四周,如此粗糙的做工,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说着唐瑶再一次抡起袖子,就往黑洞里掏,这一会碰触到的,可不再是什么墙壁,而是一锭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小心的将那东西给套了出来,定眼一看。我的妈呀,这冰冰凉凉的东西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啊!
难道说.....这整座墙面的隔间里面藏得都是银子??
这般想着唐瑶准备再去掏,尉迟辰风忽然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唐瑶还没习惯他的温度,下意识缩了一下,却并没有挣脱开来。
“小侯爷怎么了?”唐瑶疑惑问道。
“不用了,这墙面里确实有证据。”尉迟辰风缓缓道,顺便扫了一眼,她因为掏洞,而摩擦出血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那么明显的一道血痕,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尉迟辰风这话说的很奇怪,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王申会在墙里面藏赃。不过依她看,这王申胆子也真够大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起赃款来,竟然还是在自己的书房里。
如果她是王申,只怕会夜夜难以入眠,毕竟赃款来源不干不净啊。
尉迟辰风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的小药瓶,就要替唐瑶的手腕上药......
虽然看出来他是想帮自己,但唐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被一个男人如此握着手腕,刚开始还没什么,这时间久了,她即便再脸皮厚,也会害羞的。
她仓促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笑呵呵的对尉迟辰风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我以前经常不是磕着,就是碰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正常。”
尉迟辰风眸光闪了闪,随即他微微垂眸,将手里的白瓷瓶递给她道了句,“想用就用,不用就丢了吧。”
唐瑶傻傻的望着手里的白瓷瓶,这算不算老板给她的奖励啊!她哪敢丢啊,直接往怀里一揣,还不忘记谄媚的笑着道,“哪能扔啊,小侯爷打赏的东西,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丢啊,您就放心好了,我绝对当做宝贝一样收藏。”
估计是她的表情太恶心人了,尉迟辰风都不忍直视,直接扭头表示无视。
王申的罪证找到了,不管是赃款还是账本,每一样都足够定王申的死罪。但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唐瑶向来不会去做,她还需要再在这件事上猛敲一锤,就算京城里的那位来了,这有心庇护却无力相助,只怕会怄气死了吧。
为了防止账本被转移,唐瑶早就命玄青,将假的账本替换进去。所以敢光明正大带走账本,也不过是小事一件。
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且来的风还要再大一点,更大一点才好。
唐瑶拜托宋飞扬等百姓,上奏举报贪官王申的联名信,为了防止中间被人截胡,唐瑶还特意另写一封密信,命玄青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务必要将这封联名信和自己的信亲手交到李恒宇的手中。
玄青办事,唐瑶自然是放心的,希望李恒宇看到后,可以在京城暗中监视梁金忠,防止他做什么手脚。
平静的山阳县隐约传出新科状元唐子尧,奉旨前来调查的消息。本来隐约的传闻,并不是多么醒目,直到有一天传到了王申的耳朵里,着实将他吓白了脸。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实在是平静不下来。
那美妇倚在美人榻上,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王申猛地停下脚步,对那美妇道,“我听闻唐子尧是奉旨前来调查的,怎么办....若是查到我的身上...如今山阳县这模样.....”
“大人您在担心什么?不是您说,这唐子尧就是个书呆子,能查出些什么来。”
“话是这么说....”王申点头,似乎也同意了美妇的话。不过眨眼的功夫,他有不安的站起身来,“不成,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我得去刺探一下这唐子尧。”
唐瑶正倚在屋外晒太阳,一个看着陌生的小厮匆忙走了过来,极其恭敬道,“唐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呵,这王申果然坐不住了么?唐瑶心中冷笑一声道,“稍等一会,我就来。”
那小厮看起来着急的狠,却又碍于唐瑶的身份,不敢造作,只能门口处等待着。她淡然的站起身,学着俊逸公子哥的模样,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摆。尉迟辰风同样坐在一旁品茶,那小厮的话,他自然是听在了耳朵里。
随即轻声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道了句,“隐光,你随她去。”
“是。”一道唐瑶从未听过的声音,在暗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