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剧烈的头痛,仿佛有千万根银锥钉入了我的脑袋。身体感觉很沉重,似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让我难以行动。嘴里的东西让我呼吸困难,周围奇怪的声音也连续不断,很是恼人。
我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嘴里的东西,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奇怪的房顶。周围陌生的一切让我忽视了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认知。
这是哪?而我,我是谁?
脑袋里……没有记忆,应该说没有任何关于我的记忆……
意识到这一点,一股无措感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但我还是意识到要运转自己感觉并不灵光的头脑:应快离开这个处处透露着古怪的地方。
我意识回笼,想要一窥这奇怪的房顶的全貌时,左右两边两堵白色的“墙”,将好阻挡了我的视线。
我吃力地将一只手搭在了其中一面“墙”上,缓缓地撑起了身子。周围奇怪的声音中突然发生了一声不和谐的尖叫,接着入我眼帘的便是不远处一群装扮怪异的人,全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正好奇于他们的打扮,他们却不管不顾我这个“人”,一边高呼“鬼啊”,一边惊慌失措地四散而去。
我只好收起同他们讲话的念头,转而打量周围的环境。
但环顾了一周,我依旧只有一个感受,那便是怪异。这个房间真是异常的怪异,尽管的摆放家用一看便知是极好的,但我的心里仍是止不住的感到别扭,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一种叫有着光滑皮面的柔软座椅。这似乎是更加奇怪的东西,但我明更倾向于后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当我想深究的时候却只觉脑袋里空空如也。
胡乱卸掉了一直拖累着我身体的各种物什,我吃力地扒着“白墙”的边缘站了起来,发现我手下所谓的“白墙”不过是稍厚点的是“白板”罢了。
我小心谨慎地探出脑袋,在窥得周围全貌后我才愕然发觉自己之前居然一直躺在一口棺材里!
没错我认得,这是棺材。
一股恶寒遍布全身。我急忙晃着自己的短胳膊短腿,也不顾我是否有能力从这里爬出升天,慌慌张张地想要翻出这个令我恐惧至极的华丽的棺材。
当我的一只脚将将碰到地面时,背后不远处却有一把沧桑却震惊不已的声音响了起来:
“鸢儿!”
吓得我身子一抖,手一滑便重重摔在了地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蔓延了我可怜的屁股。霎时间我只感觉到无边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却揉了揉眼睛,倔强地没有让它掉出来。
马上我便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耳边传来的是又喜又悲哭声:
“我的鸢儿,我的鸢儿!皇祖母就知道你不会突然不明不白的走的,我苦命的鸢儿啊……”
耳边嗡嗡地又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长乐公主吉人天相,定不会……”
“公主居然真的活着,不会是那群魂士说的哪样起尸了吧……”
“公主天光福照……”
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有身后人的温暖怀抱让我感到些许安心。
这慰藉促使着我去安慰身后人的不安。我便缓缓伸出手,放在了一直环在我腰上的一双有些苍老的手上,并轻轻拍了两下说:
“没事的,我一点都不疼。”
但是霎那间,周围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中。只有轻轻的抽气声和身后的温暖,让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像那群装扮怪异的人一样,落荒而逃。
身后的人松开了怀抱,想将我的身子缓缓的扳正过去。我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抗拒。
当我再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容颜迟暮的老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历史的痕迹,但是仍能从那五官中辨认出她年轻时妍丽的面容。
只见她颤抖着唇道:
“鸢儿……鸢儿……你,你……不糊涂了吗?”
那小心翼翼却暗含关心语气和她身后那一群小心交头接耳的妇人们有着明显的差异。我觉得我现在虽然脑袋仍然有些疼,很多事情仍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应该是不糊涂的。便坚定地望着老人地双眼道:
“鸢儿真的只是摔倒了屁股,没有摔到脑袋哦!现在一点都不痛了。真的!”我从善如流地顺应了我脑袋给我认可这个名字的指示,不然我觉得他们可能更加不会相信我不糊涂。
接着耳边便传来了粗重的抽气声以及议论的声音:
“天哪!公主居然不傻了……”
“是啊,没想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居然清醒了……”
“小点声,你们想被割舌头吗……”
听到耳边这些不绝如缕的议论,一股的烦怒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似乎极为排斥“傻”这个字。我明明说了我没有摔倒脑袋,为什么他们都要认为我很糊涂呢!
抱着我的老人却对这些话恍若未闻,突然更用力地揽我入怀,喜极而泣道:
“好,好!皇祖母知道了!鸢儿没有摔到脑袋,鸢儿一点都不糊涂!”
我也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呢喃道:
“嗯,鸢儿一点都不糊涂……”但是不只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