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守身如玉

月光静静地倾洒在雕花镂空的窗柩上，斑驳的银光与室内耀眼闪烁的烛光交织在窗柩上，通明的光要将沉重漆黑的夜幕划开一抹。

满室的烛火光辉，将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照的通透明亮。然而，再灼目刺眼的光亮却无法照亮静坐在床上俊美出尘的男子的世界。满室的火红烛火让那抹寂静的身影更显的孤清，仿佛只身独处于另外一个冰封之地。

倚坐在床上的男子双目静闭，不知想到了什么，男子那张仿佛笼罩已一层寒霜的俊脸上竟遗漏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室内静寂无声，之余窗外不时传来的蝉鸣蛙躁声。忽而一道黑影掠过窗前，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轻轻推开一扇窗，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口闪身而入。

“你果然还没睡，难道是在特地等我。不过，我说你这王府的守卫何时变得如此松懈，以前进你这王府可是的得费好大一番劲，现在对我犹如进无人之境一般。说明我最近宫里大有长嘛！”房间内，一身雪白锦衫的俊朗男子一脸笑意地看着静坐在床上的男子夸炫，洋洋得意道。

四周的暗卫的人听见肃王世子这番话暗自摇了摇头，暗自排腹，昊轩世子这自恋的毛病真是无药可救啦！要是弄出动静，暴露王府的守卫力量，那不是大张旗鼓地告诉宫里那位王爷就在王府里，是不是傻！还有，半夜探访王府别人好歹穿个黑色夜行衣，就你肃王世子穿着明闪闪的亮白色衣衫引人注目。

要不是看在王爷的面上，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你这夜探王府费再大的劲也白费。早把你提溜扔远了。

南宫钰宸的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却是一片黑暗，淡淡道：“肃王世子深夜造访我这宸王府就只为打探我这王府守卫情况。”

南宫昊轩听见南宫钰宸的毒舌，看了南宫钰宸一眼没好气道：“本世子才没那么闲呢！”不过是看看你会不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财狼虎豹给不小心吃了，当这家伙的好友还真是辛苦，害得本世子大半夜做梁上君子，好不容易避开那群烦人苍蝇才进了这万众瞩目的宸王府，某人还不领情。

假意伸手轻轻抚了抚洁净平顺的锦袍，闲淡地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看着手中温润的上好青瓷茶杯道：“你说你房里竟连个端茶倒水的服侍丫头都没，如此清心寡欲的王爷，古往今来怕是唯你一人了。”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自古规定，皇子成年之后由教引女官教习人事。当年宸刚满十六岁，先帝为其赐予两位绝美的教习女官，结果那两女官进府后竟连宸的院子都不曾入过。为此，还曾传出英明神武俊逸非凡的宸王不能人道的传闻。直到，先帝为其赐婚，谣言才不攻自破。

见南宫钰宸久没出声，便准备此话题作罢。不经意斜睨道不远处书桌上的香囊，南宫昊轩走近细看，精巧的香囊上绣着心与君随，愿君安康几个小字，其中透露着无限小女儿的爱与情义。见香囊虽稍显陈旧，却未有丝毫磨损，一看就曾被随身佩戴。

南宫昊轩把玩着手中的香囊，慵懒地坐在上看着南宫钰宸调侃道：“你不会是为了我们大越那第一美人静雪郡主守身如玉吧！”

在宸对夏静雪的这件事上，南宫昊轩自是弄不懂南宫钰宸到底是怎么想的，夏侯雪那张脸倾国倾城的容貌，男子见其娇颜无不为其惊艳，她与宸曾被越京众人称为真正的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对此，宸却始终是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淡然之态。

南宫钰宸静坐在床头，表情淡然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南宫昊轩见主角不搭理自己，一人唱着独角戏，甚觉无趣，便淡淡了之。

见南宫钰宸虽一直未出声，南宫钰轩只得识趣地回归正题。“现在宸王坠落悬崖，已不只是宸王个人生死的问题。皇上说了，一但找到宸王的尸体，这家仇将是国恨。你说，要是知道你现在已回到越京城中，南宫钰绝精心策划地这盘棋变成了死局。”

南宫钰宸沉声道：“国恨？”剑凌是负责所有情报小组的，睿智沉稳，既然没有急于将此事禀告于他，必是有他的道理。从昊轩话中，南宫钰绝应该是未曾料到他会为逃脱追杀，坠下悬崖。

南宫昊轩见宸竟然不知道此事，不由诧异，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已安全回到京城，这件事便会不了了之。

“这越京朝堂内外传道，南禹国为报之前的战败之仇趁新皇登基，伺机悄悄潜入大越，暗杀宸王，宸王坠落悬崖生死未卜。”南宫昊轩看了一眼南宫钰宸笑道：“皇上为此大发雷霆，据说还要起兵，为你报仇。”南宫钰绝这招真是狠辣，南宫钰绝以宸为借口报仇向禹国宣战，彰显他的宽厚，仁义。再将责任都推到南禹国的头上，让不明就里的百姓满怀对南禹国的怒火，一旦宸坠崖身亡，两国的战火必将重新被点燃。

闻言，南宫钰宸冷笑道：“起兵报仇！”

南宫昊轩不屑地撇嘴，“我们的新皇的野心还真是不小，是想宣示一下大越国的国威吧！说是让南禹国看看我们大越国龙虎军的厉害。”南宫钰诀无奈地摇了摇头，南宫钰绝还真以为南禹国还是当初的南禹国吗？南禹国自被宸打败后，一直养精蓄锐欲卷土重来，南宫钰绝这是要将两国的战火提前挑起啊！

“龙虎军！”南宫钰宸的平静地语调中多了几分冷冽地怒气：“他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为了他的野心，将百姓与龙虎军再次拉入战火。”

“这江山现在是南宫钰绝的江山，百姓也是他的子民，龙虎军差不多也是他的军，他想怎么折腾是......是他的事......”南宫昊轩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南宫昊轩看着宸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暗沉，知道他的话触了宸的伤痛。在大越国，龙虎军就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坚守和信仰。对龙虎君来说，如果他们是镇守大越的利剑，宸便是他们认可的最有资格的持剑之人。南宫昊轩知道，宸与龙虎军之间的感情是常人无法理解。现在，宸定是担心龙虎军会陷入险境。

龙虎出征，气吞山河。保家卫国，军之为生，战之为民。这是太祖先帝建龙虎军是定下的训诫。

“我知你的担忧。暂时皇上不会动龙虎军，据说崪州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刚修筑的防洪堤坝决堤，大批难民等着安置，南宫钰绝这会儿正忙的焦头烂额。现在你已在京城，南宫钰绝这出自导自演的戏码就看他怎么收场。”南宫昊轩见南宫钰宸浑身散发的怒火，连忙不就道。大哥，这些你先暂时别操心了，别到时候龙虎军没事，你却出事了。

“你的身体？”

“暂时已无大碍。”南宫钰宸神色平静地回道。

南宫昊轩已从剑浩那得知南宫钰宸这次坠崖毒发加剧了体内的毒素的蔓延和必须在两年内找到解药的事，但现在看钰宸镇定自若的神情，知道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言。

南宫昊轩压制内心的汹涌的担忧。转瞬恢复成一个闲淡公子哥的模样，一脸八卦道：“据说，你这次能逃过次此劫，还多亏了一个医术高超心地善良的乡间小姑娘的悉心救治和照料，别人救你一命之恩，说说你是怎么回报的。”

命苦的剑浩在昊轩世子咄咄的追问下，不堪其烦，无奈下，只得将王爷坠落悬崖后被一个小丫头所救的事也告诉了昊轩世子。

南宫钰宸冷淡如冰还不喜欢欠人恩请的性格，说实话，南宫昊轩还真是特别好奇他是怎么报答他这救命恩人的。那山间丫头会不会看到如此俊美非凡的南宫钰宸，让他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

“我把玉箫留给了她。”南宫钰宸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南宫昊轩一怔。

“啧！啧！你竟然将玉箫留给了她，那可是你的心爱之物啊！”南宫昊轩惊呼道。这是他一次跟南宫钰宸比武输了，费了好大劲才替他寻到这支快要近乎绝迹的玉箫，这支玉箫宸一直是随身携带的。没想到宸居然这么大方地给送了出去。

“既然这信物都给人家姑娘，准备什么时候接过门呀？”南宫昊轩心中自是好奇这姑娘是何方神圣，小小年纪竟能得到大名鼎鼎的陆神医的称赞。

“将来如若遇到难事，我让她持玉箫去肃王府找你。”南宫钰宸并不打算多说什么，淡淡的一句话却足够言明他话中的含义。

“咳......咳......”昊轩世子深深觉得肯定是他听错了，难以置信震惊地看着南宫钰宸不确定地再次问道：“你说让她找谁？”那不明你给人家姑娘的定情信物吗？干嘛找我，南宫昊轩平白莫名地出了一身冷汗。

南宫钰宸静默不言神色平淡地看着前方，半晌，清朗的声音才在静寂的房间响起：“你”

昊轩世子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大哥！你不仅把玉箫送了人，你竟然还要她来找我，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南宫昊轩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一阵默哀。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南宫钰宸什么，才交了这么个损友。

昊轩世子低声喃喃道：“要是那山野丫头知道了本世子的身份，见本世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要本世子娶她以报救命之恩，那本世子不亏大发了吗？”

昊轩世子的话让南宫钰宸一怔，突然想起小丫头在院子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言辞，竟不又心悸，失明已有五年，他差不多已忘记了自己的模样，即便年少时如何在人群中光芒万丈，从未经心。小丫头的话，竟让对样貌不怎么在意的自己心中多了一丝莫名地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