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整顿好后,再次朝合州出发。到达合州城外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柔和的月光洒在银白的大地上,和白骨映成一片,格外瘆人。
城内城外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很显然魔族正在折磨城中的百姓。
四人躲在暗处暗中观察着。不远处的城外,有一伙魔族围在一堆篝火前唱跳,时不时传来一声嗷叫,篝火上烤着肉,毫无疑问那是人肉,人头被他们当皮球踢来踢去。
景宣一阵阵作呕,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打探敌情,不能暴露身份和位置,要不然景宣早都拧下魔族的脑袋了。
“救命呀,救命!”远处传来了一阵求救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声音绝望而无力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仔细观瞧,是三个人被绑在地上,等魔族吃完烤架上的人,接下来就是他们了,求生的意念催动他们求救,尽管他们知道这样基本没用。
“太残忍了!”景宣准备动身营救,这种惨无人道的情景他实在看不下去
福戟一把按下景宣:“你忘了我们的任务吗?不能惊动魔族。况且那么多魔族你也打不过呀。”
“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活吃了吗?”景宣眼睛冒着火。
福蓉低声说:“我同意景宣的想法,这活吃人太残忍了,就算我们不完成任务也要就他们。”
“不行!任务不完成朔州的百姓也得遭殃,损失更大。”福戟压低着声音说。
这个道理虽然景宣也明白,可是面对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百姓和惨无人道的魔族,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热血,迫使他出手。
“那就别怪我了。你不去,我去。”话音刚落,景宣一跃而起,冲向对面的魔族。
看见有人冲来,一个魔族露出满嘴獠牙大笑:“知道我们不够吃,还专门有人送!哈哈哈。”
魔族抄起兵器,黑色魔气开始节节攀升,单从魔气上来看,这伙魔族至少有三个灵道魔兵和五个天玄魔兵。他们的力量大的骇人,没有灵道六重根本不能抗衡,再加上这些魔族杀人成性,下手也极其毒辣,招招刁钻毙命。
景宣不敢轻敌,头巾下的血月一闪,对着魔兵使出玄本百掌,无数的血红掌影卷着尘土暴风雨般的急袭魔族。“啪啪啪”掌影打在魔兵身上,溅出了一股股黑色的魔气。
强大的掌劲下,天玄的魔兵被轰飞,躺在地上挣扎。只有三个灵道的魔兵稳住了身形,他们实在没想到一个天玄三重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哇呀呀呀呀.”三个魔族疯了一样狂吼,剧烈地抖动着手中的钢枪刺来,枪在急速地抖动在空中发出嗡嗡的爆鸣声,三个枪尖在如三条虬龙盘旋着封住了景宣的退路。
从阵阵气波中,强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一个灵道景宣可以勉强应对,而三个灵道的大力再加上刁钻的枪法景宣已经毫无退路。
看来只能背水一战了,“啊”景宣暴喝一声,血月道气立刻灌满全身,百掌击出打在枪尖上。黑色魔气和红色道气混在一起,卷起一阵旋风围着四人,巨大的威压使得周围的尘土旋转起来,让人很难看见打斗的情况,只能听到不断传出的道气碰撞之声。
还在暗处的福戟心头一惊,他没想到仅仅天玄五重的景宣竟然可以和三个灵道魔族战这么久,这可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懦弱的景宣呀,难道他真的脱变了?
福蓉粉拳紧握,准备时刻上去帮景宣,当她看到景宣竟然可以和魔族抗衡时心头也是惊奇不已,当时景宣被逐出轩辕宗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景宣了,没想到景宣不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回到了轩辕宗,还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天玄五重,当他看到景宣打出玄本掌时,才知道那个打到登天搭六层的高手原来就是景宣,这让福蓉内心景宣的形象变得不可琢磨,景宣可能已经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景宣哥哥了,而是藏着秘密孕育大造化的人。
尘土的旋风中,景宣紧紧咬着牙,他感觉到了从手掌传来的震痛,从指间到掌心渗出了血,闻到血的气味魔兵更加狂躁,枪尖如暴雨一般扎向景宣。景宣不断后退,虽然玄本掌的威力不低,但是灵道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渐渐有些力怯了。
暗处的福戟感觉情况不妙,再这样下去景宣可能就千疮百孔了,可正当他准备帮景宣的时候,从天而降一道白光,那是一把剑,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魔族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那剑竟然在魔兵的面前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片刻剑停了下来。而魔兵的头却已经不在他们脖子上了。
“好快的剑!”福戟不禁看呆了,刚才眨眼的功夫,魔兵连叫都没叫便身首异处,这功夫可能再灵道五重以上了吧。
魔族士兵的血漫天都是,星星点点洒在景宣的脸上,一滴魔血渗着头巾,被血月吸收,景宣顿时身躯一阵,一股奇特的气流顺着皮肤进去血月当中,这感觉和当时斩杀凶兽时,血流入血月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只感觉有一股不一样的力量进入血月,被血月吞噬。
感受完血月的变化,缓缓睁开双眼,不远处一个女子一袭白衣走来,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只是眼神中透着不可接近的冷漠。裙子上绣着一朵龙纹云。旁边的随从衣袍上也绣着同样的龙纹云。毫无疑问,这是逍遥宗的人,龙纹云就是逍遥宗的图腾。
看来此次前线作战不光只有轩辕宗,逍遥宗也出动了人马,景宣暗想。
白衣女子捡起剑,冰冷的目光扫了眼景宣众人,有用同样冰冷的语气说:“侦查队又不是敢死队,轩辕宗怎么会派出这些人,难道轩辕宗没人了吗?”
敢死队?太目中无人了吧。景宣内心便是一怒:“你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合州你们还是不要进了,侦查的事就交给我们逍遥宗,你们不仅帮不上忙可能还会带来麻烦。”说完白衣女子长长的青丝一甩,头了不回地走了。
注视着白衣女子傲气的背影,景宣说“别瞧不起人!合州我们也要进!”
福戟走上来拍拍景宣的肩:“她是任离忧,要是不是她你可能就死在魔兵的枪下了。”
“她就是任离忧?”景宣恍然大悟,任离忧是朔州第一大宗派逍遥宗宗主的千金,不仅容貌万里挑一,天赋更是了得,五岁开始修炼,十岁突破灵道,如今十五岁已经是灵道六重了,正在突破武尊。这等修炼速度让所有人望尘莫及,是逍遥宗的一面大旗,这次任离忧前往前线也是为了实战修炼,突破武尊。
“我们还进不进合州城了?”胡媚看着景宣已经受伤的双手试探地问道。
黑暗中少年露出排雪白的牙齿,自信一笑:“她能进,我们也能进。别瞧不起人。”
远处,任离忧一干人已经潜入合州城,至于看守城门的百十号魔兵已经全部倒在任离忧的剑下,这些魔兵只见白光一闪,还没感觉到杀气就已经命丧黄泉,这便是逍遥剑的奥秘,杀人于无形,连剑影都不曾留下。
城内的道路上铺了一层血浆,由于时间的缘故,血浆已经变成了粘稠状散发着恶臭。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
城中的魔兵正搬运这一些箱子进入一间库房,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四周还有成队的巡逻兵。
库房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哭闹声。婴儿,潜伏在暗处的景宣心头一紧,这些魔兵又要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知道福戟见多识广,景宣低声问:“这些魔兵搬运这些婴儿做什么?”
福戟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魔族有一种叫做婴尸阵的阵法,是将魔气灌输到一百零八个婴儿的体内,再将婴儿以阵法的图形安置,将城或者营地围起来形成的阵法,这种阵法据说连修罗高手都不能破。一旦魔族布置起婴尸阵法,合州就难以收复。我们必须将这个消息传达回朔州。”
“为什么非得是婴儿呢?”福蓉问道。
福戟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婴儿的身体是最纯的,是最适合魔气灌输的。灌输完魔气的婴儿会成为魔族的傀儡,倘若摆成阵法,那将威力无穷,而能摆此阵的魔族至少在修罗修阶。”胡媚解释道。
福戟回头看了看胡媚,眼神中充满了惊诧,没想到胡媚竟然还懂得魔族阵法,就连轩辕宗的长老也不一定对魔族阵法了解的这么详尽。但是单凭这些还不能断定魔族是否启用婴尸阵法,还需进一步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