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寒冰一气也只是玄阶中乘的元技,但功法和普通元技是完全无法比拟的,一部玄阶中乘的元技可能在拍卖场中能够拍出十万金币甚至是更高的价格,但是一部功法至少就在这个基础上翻了五倍。
曾经在苍梧城的黑石拍卖场中,一部玄阶下乘的功法被拍到四十万的价格,现在他手中的这部玄阶中乘的功法,怎么说也能够卖出六十万,甚至是八十万以上的天价。
八十万金币几乎是整个云家一年的开支了,手握这么一笔巨款,即使淡定如云歇,也不禁喜上眉梢。
将功法卷轴收好后,他便回转身去找云月晗,眼前的雪原辽阔,也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眼下一颗凝气丹的药效全部耗尽后,他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衰弱期,如果这段时间再蹦出来一头冰喙兽,那他也只能传送出塔了。
好在云月晗在雪地里留有深浅不一的脚印,没过多长时间,云歇便在一块平滑如镜的冰石上见到了她。
见到云歇平安无事,云月晗有些泛红的眼眸才恢复正常,站起身来,清澈眸波闪动,吸了吸鼻子道:“你没事吧。”
云歇摇了摇头道:“没事,但这片寒冰覆盖的地域似乎有很多妖兽雌伏,而且气息都不弱,如果我们想到第六层的话,务必得小心行事。”
“恩。”云月晗点了点头,美眸轻动,看着周边无边无际的雪原,有些茫然地道:“可是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呢?”
云歇神色从容地朝着前方走去,说道:“既然我们置身灵阵中,那所在的方位就是处在不断地变幻之中,所以选择什么方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颗一直坚韧向前的心。”
说完这句话,云歇忽然怔了怔,旋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果然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就连每一句话,都记得这么深刻。”
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了在天庐道陵之中,那个清丽绝尘的红衣少女说过的话:”我们置身灵界之中,所在的方位一直在不停的变化,所以选择什么方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颗一直坚韧向前的心。”
“红红,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向前不停的走,如果真像你所说,为什么我走到了天庐道陵的尽头,却再也没见过你呢?”
一抹深邃的悲哀从他双眼中掠过,云歇目光坚毅地道:“我一定要去到苍梧台最后一层,修炼最强的元技,这样我才能名扬天下,这样才能见到她。”
看着云歇的步伐越来越快,云月晗只得小跑跟了上去。
然而冰雪世界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辽阔,而且灵阵之中没有阴阳变化,漫漫长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呼...”一口霜白色的气息从云歇喉咙中呼出,氤氲的白色气息漂浮在半空中,逐渐凝成了霜花,又渐渐坠落在地上。
如果不是身披着冰喙兽的皮毛,两人恐怕早就被寒气给冻僵了。
“咳...”云月晗毕竟还没成为武师,身子骨自是薄弱一些,长久处在冰雪空间之中,身体也渐渐感到有些不适了,不过她不忍心叫住云歇,或许只有在这里,两人才可以如此亲密的相处,出了苍梧台,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了。
云月晗忍受着身体的不适,依旧紧跟在那道颀长身影的背后,可周遭寒意实在是太过浓郁,她还是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休息一会吧。”
“不用,该耽误时间了。“
“不碍事。”云歇撕碎身上的一块皮毛,摊平铺在雪地上,示意云月晗坐下。然后凝聚火焰于手指之间,掰碎一块坚冰雕成了碗状,熔化了一团干净雪,盛上满满一碗水,递了过去。
云月晗接过,张开红润小嘴轻轻抿了一口,略带羞赧之意道:“云,云歇师兄,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云歇将一块坚冰塞进嘴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云月晗苍白的俏脸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你看着一路上,都是你在照顾我,保护我,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
云歇笑脸轻柔,拍了拍空荡荡的口袋道:“如果没有你,我浑身上下可都凑不够苍梧台的门票钱。”
云月晗闻言忍俊不禁道:“你想要的东西,只要开口,不知道多少人争抢着送过来。”
云歇见她脸色微微回复了红润,便多聊了几句:“话说,你为什么非要我陪你来苍梧台,我看之前那个叫云策的小子也挺不错的,他喜欢你,心眼也不坏。”
“我...”云月晗似乎有些微微失落,虽然云策对她一片痴心,但她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云歇,这一点,从六岁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改变过了。
“师兄你还记得八年前,在玉龙山桃花潭发生的事吗?”
“八年前...玉龙山桃花潭?”
云歇将口中的坚冰嚼碎咽了下去,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有一点印象,玉龙山是云家在苍梧城外的一处产业,桃花潭因花季湖畔千里绵延的桃花纷飞而得名,他的确记得自己曾经去过一次,不过究竟是为什么,却记不太清了。
云月晗秋水般的眸子闪动着波光,似是陷入一段绵长的回忆中。
“那年爹爹带我去桃花潭看花儿,我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进花丛里等爹爹来找我...”说到这里,云月晗忽然噗嗤一笑,摇了摇头道:“然后我就被一条钻出来的桃花蛇给咬伤了,那时候我好难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云月晗偏过侧脸,露出绝美的轮廓,微微一笑道:“后来,我好想看见一个人割开了他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给了我喝,微微咸咸的...热热的,味道很不好...但是那个人,我一辈子...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滴答!”
一滴热泪从脸颊滑落,溅在了冰面上,然后悄无声息地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