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七月。
猛烈的海风从远处而来,卷起阵阵腥咸的气息,将整个黑夜渲染的更加浓烈充满未知性。
海浪声激烈的拍打在悬崖边上,又悄悄褪去,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而旁边的酒店里,却是与这极致的黑色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光亮而明媚。
余笙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揉着脖子,这时,裤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来放在耳朵上,顺势按下了电梯:“西西,有什么事吗?”
“你又去哪里了?”
“……浪迹天涯。”她摸了摸鼻子,稍显尴尬。
“余笙,我去你大爷,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老子给你找个工作容易吗我,你又跑,一消失还是好几个月,你直接告诉我吧,你是不是想死?我帮你一把。”
听着对面女人的怒吼声,余笙吐了吐舌头,语气万分诚恳:“西西,对不起,我真的是临时有点事才离开这么久,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周西西冷冷一笑:“你还想有下次?”
余笙撇嘴,看着缓缓下来的电梯,唔了一声:“真的对不起,我……”
“好了,你这道歉说了多少次了,哪一次你深刻的认识到错误了,我就问你,你以后还会不会跑?”
“啊?”
“啊什么啊,我又给你找了份工作,余笙我告诉你,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找工作了,你要是再无缘无故消失的话,咱们江湖不见!”
余笙一喜,连忙道:“好好好,你放心,我真的不会了,再消失就是你孙子。”
这次的全国巡演结束了,以后应该也没什么大型活动,也不会再离开江城,她已经弄丢好几份工作了,再这样下去,她真得吃土了。
“好,等你回来联系我,我再安排你去面试。”
“嗯,挂了,么么哒。”余笙乐滋滋的挂了电话后,这次发现旁边不远处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这时候,电梯刚好下来,她也没仔细去看,脚一跨就进往里走。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伸了只手挡住门,探了头出去:“先生,vip电梯今天下午的时候坏了,你……”
男人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反映。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余笙只能看见他逆光的一个侧脸,和修长挺拔的身形,单单这么看,也觉得这个男人长相绝对不赖啊。
“叮——”
她话音刚落,那下午坏了的vip电梯就奇迹般的降落在了一楼,余笙嘴角抽了抽,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是怎么回事……
电梯门刚开了一瞬,男人深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余笙好心办了坏事,只得悻悻的退了回来,刚按下了关门的按钮,眼前便一黑,随即男人低低的声音传来:“几楼。”
“二、二十七。”余笙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
等说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她为什么要告诉这个男人她住多少楼?哔了狗!她刚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却透过电梯的缝隙看见一枚子弹在不远处疾驰而过,嵌入了……男人刚刚站的地方!
“先、先生……”她声音有一丝丝不确定,这附近是在拍戏?
男人转过身,目光清淡的扫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余笙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五官如刀削斧凿般精致俊美,只可惜那双黑眸太过冷漠,让人产生无形的压迫感和距离感。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
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头顶的灯光也越来越眩晕,余笙整个神经都绷紧了,似乎怕他下一秒就拿出一把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下。
余笙朝他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微笑,慢慢挪了出去,谁知道刚刚走出了两步,手臂却突然被人大力一扯——
那枚出膛的子弹就在她脸颊旁擦过!
“房间号。”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与之前的低沉不同,多了几分冷意。
“2706。”她甚至来不及思索,像是逃难似得快速报出。
男人拎着她的胳膊,躲开了接连而来的子弹,不过短短数十步就走到了房间门口,这次没再等他说什么,余笙就连忙从裤兜里拿出了房卡开门。
等门关上后,余笙靠在门板上大喘气,试探性的问道:“先、先生,有人在追杀你?”
男人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回答,长腿一迈,朝房间里走去。
余笙抹了抹额角的汗,卧槽,不是吧!她只是猜猜而已啊,这么就猜对了?
她垂了垂发软的双腿,往里面挪了挪,正想要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见男人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27楼,十分钟之内解决。”
挂了电话后,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消息,眉头皱了皱,抬眼看向门口,似乎有些不耐。
余笙走过去,倒了一杯水压压惊:“先生,你……”
“不该知道的别问。”男人没什么情绪的看了她一眼。
“哦。”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喝了两口水后,她越想越不明白,脱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来我的房间?”
男人声音略嫌冷淡:“我不住这里。”
“那你来……”
“找人。”
“你不知道她的房间号?”
“知道。”
“那你……”余笙突然明白了什么,牙齿咬的咔咔作响,我日!她这是被当作挡箭牌使了吗!
男人看了看手表,起身朝门口走去。
余笙气的肝儿疼,把水杯一放,跟在他身后过去:“先生,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她话还没说完,门口却传来了两下短促的敲门声。
眼看着男人正要去开门,她连忙扑了上去,情急之下,竟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笙,你在里面吗?”外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有些吊儿郎当的,甚至还带了一丝讽刺。
“啊……嗯,有什么事吗。”她的注意力全在门外,丝毫没注意到被她扑在墙上捂住了嘴巴的男人隐隐皱起了眉头。
“我刚刚听人说这里有奇怪的声音,该不会是你制造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