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桂芝和黄建民此时也有些怕了。
周涛睿是体育生,才十七岁的他至少也有一米七五了,体型又强健,方才若非是周如海拦着,那结实有力的拳头是真的会砸到黄建民那皮包骨头的脸上。
再看看周善善决绝的样子,侯桂芝知道今天耗下去也没有结果了,看看腕表,时间也不多了,宋院长的儿子今天过生日,她还得去送礼呢!
侯桂芝有些不甘心,她盯着周善善说道,“今日我本想带你去参加一个晚宴让你长长见识的,你却不识好歹,真是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周善善冷笑相对。
她可是记得清楚啊,这个晚宴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世的丈夫宋琰的生日晚宴。
在宋琰的生日晚宴上,她像是件货物,被侯桂芝精心包装一番后竭力推销给了宋家。
当晚,她就被侯桂芝留在了宋家,美其名曰陪未来的未婚夫,虽然那一夜,宋琰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可从此,宋家人看她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贱人。
“你的苦心我不需要,那什么晚宴我也不想去见识,我还要帮我妈包饺子,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再来了!”
周善善冷冷盯着侯桂芝的脸,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黄建民被周善善这样的态度激怒,却又顾及着周涛睿而不敢放肆,他只得骂道,“不识好歹的贱东西,天生就是个贱命,让你享福你都不会!”
周涛睿挥了挥拳头,黄建民忙抱着头往后退了几步,很是滑稽。
侯桂芝一脸厌恶看着懦弱的黄建民,她再看了看并肩站在一起的这一家四口,心里更是烦闷恼火。
“怂货,被一个小孩子吓成这样了,真是丢人!”
侯桂芝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黄建民身上,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也不敢吭声,谁让他是那个不会挣钱就会吃软饭的?
这夫妇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周善善才看到同一楼层的几户邻居都站在门口,有两个阿姨,手里还拿着擀面杖,也是气势汹汹的模样。
“在石油大院里撒泼,胆子够大的,善善是咱们大院里的孩子,谁都不许抢!老周,严慧,那个女人就是去单位闹你们也别怕,我家老李好歹是个领导,你们的工作他做得了主!”
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挥了挥手里的擀面杖,带着西北口音,很是爽快泼辣。
严慧“哎”了声,歉意说道,“杜姐,不好意思,这吵吵闹闹的,也打扰到你们了。”
被称作杜姐的女人笑,“都是邻居,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以后有事就招呼我们一声,咱们石油大院的人,还能被几个外人欺负了去?”
周善善站在门口,看着面前这几个熟悉的面孔,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真好,真好啊,上天怜惜她,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同一时刻,周善善家楼下,一名年轻男子手里提着名贵的营养品,正神色不悦站在门口盯着侯桂芝与黄建民骂骂咧咧离去的背影。
这男子身形高大,足足有一米九,他头发极短,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衣,棉质的布料紧贴着浑身结实的肌肉,如墨的眉目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沈战东,21岁,今年在军校读大二,他的爸爸沈长林也是个大人物,在整个兰城都能说得上话,他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高干子弟。
周如海曾与沈长林是战友,后来周如海退伍进入油田工作,而沈长林则平步青云,在立下几次战功后身居高位。
“你周伯伯瞒了这么多年,还是被善善知道了,这亲爸亲妈都找上门了,你说这……”
说话的人是沈战东的妈妈罗淑娴,她听说周善善出院了,正巧沈战东在家,她就匆匆忙忙领着儿子过来看看,结果还没上楼就听到楼上天翻地覆的吵架声。
沈战东抬头看了一眼周善善家的窗户,声音低沉说道,“妈,这会儿估计周伯伯家也乱着,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罗淑娴也是这个意思,她关心周善善,可眼下确实不是探望的好机会,倒不如等东子他爸回家,一家三口一起来。
沈战东的目光死死盯着黄建民远去的身影,他默了默,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罗淑娴,“妈,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知子莫若母,罗淑娴满脸担忧,沉吟片刻才说道,“东子,你可得悠着点,那男人的小身板儿,你别几拳给打残了!”
沈战东露出个莫测的笑容来,他阴恻恻说道,“你儿子的手段,你还不清楚?放心,回头他就是去医院验伤,也验不出个结果来!”
回去的路上,侯桂芝一路都骂骂咧咧,嘴里骂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俨然就是个泼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