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很早就知道小王爷的身边收了一个叫白玲玲的先知。

据说，此女喜欢穿黑衣服，肌肤白的像是从未见过天日，在她看来，先知什么的，都是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

今天倒是巧了，一身黑衣的少女低着头从小王爷的屋子里出来，正好跟她照了个正面。

瞧见她的脸白的跟白绢布似的，她的心里不禁想，这哪是不见天日，简直就是出没于黑夜里的鬼。

鄙夷的目送白玲玲离开，站在门口，大声道：“蔷薇求见小王爷。”

“进来吧。”凤千擎语气温和的应道，“千灵怎么样了？”

蔷薇进屋后，规规矩矩下跪行礼，起身后，小碎步跑到凤千擎跟前，将手里的纸放到他面前的小桌上，正色道：“这是主子新添的四处伤口，腹部那一刀尤其深，主子她休息了。”

“又得挨四刀。”凤千擎拿起纸后，苦笑道：“风佑，等会儿你扎我的时候，力道可要小点，这么下去，你家主子可要被扎死了。”

窗户边上站着一个灰白色的身影，逆光，看不清楚他的脸，若不是修长的身体动了一下，仿佛就和窗户融为一体。

“小王爷有皇上赏赐的灵丹，不会有事。”蔷薇陪着笑脸说道，“奴婢多嘴说一句，小王爷得策划一下今后的事，主子是不可能一辈子冒充您的。”

凤千擎将纸递给闪身来到他跟前的风佑，看着他俊雅的面容，苦笑道：“你们看我这病秧子的身体，要怎么收场呢？皇祖父那里过不了关。”

“奴婢斗胆，小王爷干脆就大病一场，再无能力上战场，燕国就没有人代替您了吗？”蔷薇敢这么大胆的说出来，那是因为她接受了凤千擎他爹的遗命，在合适的机会里，提出这个建议。

“要么战死，一了百了，皇祖父就不会惦记我这个英勇善战的孙子了。“凤千擎苦哈哈地说道。

病秧子的身体？

拿着纸的风佑唇角掀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他还真敢说得出口。

和漂亮女子通宵起来，他可是生龙活虎的厉害。

“在事情败露之前，小王爷还是提早想好退路，主子这些年为了小王爷，连命都不要了，您总不能看着她真死在战场上吧。”

蔷薇是风千灵忠心耿耿的侍女，这一点，凤千擎是清楚的，凡是她说出来的话，凤千擎都是信的。

见她跪下来，情真意切地看着自己，他也只好苦笑着摆手示意她赶紧起来。

“对于姑娘家来说，比命重要的是脸，千灵为了我，脸都毁了，我怎能忍心她死在战场上，这次回来，脸上的疹子增加了吗？”

听起来是多么关心千灵的脸，实质上，是在试探蔷薇。

如果疹子少了，白玲玲的预言说不定就是真的，回来的这个是假冒的风千灵。

“南秦潮湿之地，疹子比之前多了一半。”蔷薇心生怜惜地说道。

她没有跟凤千擎说，她把人皮面具撕下来以后，看着铜镜里布满疹子的脸，墨灵一下子晕了过去，她怎么叫都没有用，现在大概还处于不省人事的状况。

凤千擎放心了，嗯了一声。

“你先去照顾千灵，风佑，你去把宫里赏的灵丹取来，四处刀口，够我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