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会碰到这种事情。”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顾盛在洗手间里苦笑一声。

倒不是有多厌烦，而是今天碰到的这些人和事，让他感觉有点好笑。

擦干手，顾盛转身向洗手间外走去。

哪知道刚刚出去，又被那个老头堵个正着。

他居然就在洗手间门口守着，就好像生怕顾盛会长翅膀飞了似的。

“走吧！带路。”不给这老头多说的机会，顾盛直接开口道。

“那行，走走走……”

他说着，转身就走在前面开始带路。

当两人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长长的会议桌上已经围坐了十多个年纪的老人。

这些人明显都是第一人民医院的老中医，而且肯定还没来完。

当这些人看到顾盛来了过后，本来还在交头接耳的他们，顿时闭上了嘴。

毕竟大家都不熟，人家愿意把自己的技术拿出来分享，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自己还闹哄哄的话，那未免也太不尊重人家。

这些老头虽然个个都是一大把年纪了，但这点人品和素质还是有的。

“各位，大家也不必这样。我们今天就随意聊聊而已，不必这么严肃。”哪怕这些人每一个都可以当他爷爷了，但顾盛在太玄大陆一万多年的经历可不是说笑。

面对这些老头的时候，他根本不怵，反而显得非常随意。

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顾盛仅仅说了几句话过后，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根本没半点啰嗦。

这让众人心中更是好感大增。

“想必大家既然会来到这里，应该已经对病人李芹的病情多少有些了解了吧！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要说的是，中医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既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自然就会有它的道理。”

坐在主位上，顾盛看着这些平均年龄都起码在五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口中侃侃而谈“就比如说，这次病人李芹的病症，西医技术是无法准确判定。因此只能通过中医来辩证。”

“那小顾先生，病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对于手术过程，我们都已经了解，但这种事情却实在让人费解，简直就好像吹牛一样。”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起来，对顾盛问道。

小顾先生是众人对顾盛的尊称，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认可。要不然这些老中医可不管你是谁，该是孙子还是孙子。

“其实事情很简单，那就是病人的体质问题。”

“可是，小顾先生，这会不会太玄乎了？体质问题能让鲜血在流出身体过后直接冻结成冰？”这是另一个老人提出的疑问。

同时也是在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他们每个人都行医三十年左右，有些人甚至还会更久。这么长的岁月中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的鲜血流出来过后，竟然还会结冰，这几乎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众所周知，中医认为，人体分阴阳五行，如果阴阳不平，五行不均，必定会给人带来病痛。而病人李芹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但只是她的情况比你们见过更加极端而已。这就是体质差异。”

“那小顾先生，能不能为我们讲讲？”

在场都是老中医不假，但也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想进步。相反，医生比其他很多职业都注重积累。

此时能有一个人为他们讲解他们以前不知道的东西，这对在场所有的老中医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哪怕这个为他们解惑的人只是个看上去似乎还是高中生的小青年。

正所谓，学无先后在达者为师。

如果不懂装懂，或者抹不开面子，那根本别想进步。

如果不这样，邀请顾盛前来跟他们讲解案例，那也就无从谈起了。

恰好，顾盛也不是什么敝帚自珍的人。

而且对于这些渣渣一样医术也看不上。

哪怕是这种对别人来说视若珍宝的东西也一样。

正好这些人看上去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有点可爱，教教他们也无所谓。

反正他的本事多得很，也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盛根本没打算藏私。

只要这些人把问题提出来，他就尽量知无不言。

但可惜的是，这些人受限于眼界和见识，问得都是些顾盛看上去粗浅无比的玩意儿。

偏偏这些他看上去很粗浅的东西，在这些人看来，却实在不下于江湖郎中忽然看到孙思邈的原版千金方。

顾盛也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能教的都教。

听得这些老头如痴如醉。

遇到不懂的事情，还会如学生一样，举起手来发问。

“小顾先生，您说，阴阳至极则为变，五行至极则为厄。这句话会不会有什么冲突。您说过，阴阳五行不均不平，则人体生厄，那变又是什么？为什么阴阳至极才生变？”

不知不觉间，众人在提问的时候，话语中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尊称。

这显示出顾盛已经用庞大丰富的医学知识把这些老中医折服。

“这里的阴阳其实虚数，五行也是虚数，并不一定真的需要阴阳或者五行，也有可能是五行至极或者阴阳至极。但不管是哪个，只要出了问题，要么厄，要么变。”

这些知识顾盛随口就来，丰富得这些老头差点叫爷爷。

“至于厄就不用多说了，想必你们都知道，至于变，则就是另外一个领域的事情了。也是病人李芹所面临的问题。”

“小顾先生是说阴极生阳？”这时候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对！就是阴极生阳。只是在人体中，这个概念又可以想起他地方扩展。比如说是，阳极生阴，火极生土……等等，这些情况。”

“也就是说，病人李芹的情况就是变？”众人瞪着眼睛，似乎完全无法相信，天下间竟然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对！就是这种情况。”

“嘶……”在场所有老头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下巴上的胡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如果不是今天顾盛对他们说的话，他们这些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中医学当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体系。

顾盛知道这种事情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坐在位子上，好笑地看着这些老头。

‘小样，医道一途博大精深，就连小爷我都没琢磨透，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小屁蛋子。’

如果被这些老头知道顾盛此时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一口老血喷出。

都一把年纪了，居然在对方心里还是小屁蛋子。这何其打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