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二十一年十二月
在陆安说完那句话之后,灼桃花灵里的记忆就戛然而止。
看着没有任何画面的石板,御殊愣住,反应过来后,心中的怒火直往上冒。
花灵,是记录女子一生记忆的东西,御殊祖上传下来的石板,通灵性,知道什么东西有必要放出来,什么东西没必要。画面突然消失的情况,只有石板坏掉,花灵被做手脚两种可能。不必说,御殊对自己家的东西自然十分有自信,花灵被做了手脚,除了叙阳,绝无他人。
“那只老狐狸。”
御殊暗骂一声,大半夜的,她也懒得找叙阳去理论,反正对方也准备好无数个理由来堵她
正打算把张夫人定制的手链弄好,门又被敲响,打着哈欠的阿樱去开门。
来人是叙阳,御殊看到他那张欠揍的笑脸手不由自主的一抖,刻刀险些划破手指。
“什么表情,不欢迎啊?”
叙阳笑眯眯的说道,自顾自走到御殊对面拉了个椅子坐下。
吃饱了撑的吧。
御殊没答话,把那件半成品的玉石扔到桌子上,面无表情双手环胸看着叙阳。
“别这么凶嘛。”叙阳笑道,笑容中透露中些许心虚。
“当时灼桃情绪不太稳定,导致花灵出了点问题,杂事太多,我把这事给忘记了。”
御殊的眉头皱住,就她看的那部分记忆来说,灼桃的心理,的确有点偏离正常人,其他的事情可以推测,但怎么突然找到叙阳实现愿望,御殊怎么也猜不到。
整片大陆御殊不敢打包票,但她所在的这片东大陆,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她跟叙阳。
“作为歉礼,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情,关于陆离的。”
抬了抬眼皮,御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致。
“你说的是披着萧洵皮的陆离,还是披着陆离皮的萧洵?”
叙阳坐正的身子。
“当然是披着萧洵皮的那个陆离。”
披着萧洵皮的陆离,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幸运儿了,什么都没做,跟自己主子身份互换,成了帝位最佳候选者,虽然灼桃从中作梗,但未来的皇帝,还会是他。
“大概一两年前,一位姑娘来找我,蓝色等级的平民女孩,为的,是给陆离增加选拔金刀侍卫的成功气运。闲得没事,我看了那姑娘花灵,是陆离知晓我的能力,哄骗那姑娘来的。”
见御殊眼中有了惊讶之意,叙阳得意一笑。
“大皇子萧瑾在和萧洵争夺帝位的途中败下阵来,大皇子的女儿,东霓郡主,极其稀少的红色花灵,许的愿望竟然是让陆离和萧洵灵魂互换。我也观看了她的花灵,她做出这个决定,有真陆离的参合。”
意料之外,御殊觉得靠运气的大赢家,竟是自己一步步算计出来的。
“真陆离怎么知道这事?”
叙阳摇头,他虽然对实现愿望的人来者不拒,但前提是对方知道这方面的存在,不会上街去拉着一个就问他实不实现愿望。
“有两个猜测,第一,陆离本身知道,也许他手里有你家的碎玉,根据多方信息推测我也有这项能力而且来者不拒不看信物,或者他机缘巧合下知道我的能力。”
御殊摇头。
“这个概率太小了。”
是啊,概率太小了,能够御殊信息推测出叙阳信息根本不可能,两个人除了开着同样的店几乎没什么交集。叙阳比起御殊,只是不看信物而已,他这方面客人的来源,就像是真萧洵那样,身边或者自身发生了改变,前去询问得知。
“第二个猜测,有个人,有个人告诉真陆离这些,甚至这些路,都是他为真陆离铺好的。灼桃应该也是,因为真陆离,他的利益已经完完全全确定,没必要再打一个赌,毕竟顾昙不一定会为真萧洵死。”
这个人的目的很明显,不是帮萧洵,而是在搞御殊和叙阳,他的目的就是让事情越乱越好。
“这个人,你又头绪吗?”
御殊在脑子里将族人都过了一遍,一个家族的人,大都知道底细,没有人有理由从北地跑来东大陆这样找事情。
“真巧,我也没有。”
谈话间,叙阳已经站起来围着桌子走了一圈,此时,已经绕到了御殊后面,双手不安分的放在御殊的肩膀上。
“以后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情报什么的,记得共享。”
虽然不喜欢跟叙阳有这样的肢体接触,御殊还是没有躲过他的手,她现在一门心思,全部被“那个人”吸引去了,来者不善,她和叙阳现在必须达成共识。
双手摩挲着下巴,久违的认真严肃,所有思绪停住了一下,御殊有些厌烦那个整日喝酒拥着美人的日子了,嘴角不由溢出苦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装模作样的做些什么。
今天晚上,门第三次被敲响。
已经坐在一旁睡着的阿樱被叫醒,又打着哈欠去开门。
这大晚上,总不会是来找御殊定制玉石的。
阿樱已经困的不行,御殊忙让她去睡觉,赖在这不走的叙阳,成了替代阿樱的好辅助。
进来的女子红着眼眶,这幅样子御殊见过太多回了,几乎每个有这种打算的女子都是这样一幅表情。
“店主,这是碎玉。”
大珠小珠落玉盘。
不光脸蛋好看,声音也十分清脆动听,玉指纤纤,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沾染阳春水只抚琴弦的手指,最低品质也是紫色花灵。
职业病,对女子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之后,御殊不由自主进行推测。
轻车熟路的替御殊接过碎玉,叙阳将碎玉仔细打量了一番。
“接二连三的,看来啊,得认真忙碌一阵子了。”
偏头对上御殊的视线,叙阳唇角勾起回以微笑,跟往常比起来,倒少了几分张扬和欠揍。
女子是紫色品质的花灵,愿望是增加孪生妹妹的福气。
与往常不同,不管御殊对花灵记录的故事感不感兴趣,她都要仔细观看,虽然对方拿着她家族的碎玉,但也不能保证,没有“那个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