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火苗瞬间亮了起来,却是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支蜡烛,此刻正冒着暗黄的光芒。就着这微弱的烛光却看见一个脸颊消瘦眼窝深陷的脸庞和一双幽黑的眼睛。
在这漆黑的环境龙其显得渗人。兴许是这里长时候关门关窗的原因,那股恶臭比外面还要重上几倍。也比上次来的时候重多了。
“怎么不用电筒?”张阳捏着鼻子问道。这气味几乎把他熏晕了。
“她怕光,强一点的光都受不了。你们跟我来,她就在里面。”那人一手持着蜡烛一手挡在蜡烛的前边领着路。
“幸亏没让小语进来,不然她非得吐晕了不可。”杨大春也捂着鼻子笑道。
“对不住二位了,这样做实在是不利己。”那人回过头来连连道歉道。
张阳和杨大春跟在那人身后往前走去,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脚下粘粘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沾着鞋底一样。
他弯下腰来,往鞋底一摸,摸到一个粘粘的东西,就着暗淡的烛光一看,却吓了他一大跳。只见手指上殷红殷红的,又粘又硬。
“什么东西?”杨大春把头伸了过来,看着张阳的手问道。
“是凝固的血渍!”张阳用手搌了搌,又凑到鼻子闻了闻。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会这么多血呢,我这也有。”杨大春低声道。
“不知道呢,进去看看再说。”张阳压低了声音道。
三人往里慢慢走着,突然从里面传出一阵野兽般的咆哮声和金铁碰撞的声音。张阳和杨大春下意识地便收住了脚步,
那人来到一个房间门外打开了房门,推门进去便看到一个人影绑在椅子上面,正在不断地挣扎着。
那人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便朝他们咆哮,剧烈地挣扎起来,直晃得椅子‘咣咣’响。
张阳二人走近一看,只见那女人披头散发,脸上已经掉了好些肉,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骨头,身上更是发出一股难闻至极的尸臭味。
此刻正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看着他们,掉了一块肉的嘴巴更是呲着牙,露出那两颗又长又尖的利齿。仿佛他们就是她肚子里的食物。
而此刻她的肚子更是高高隆起来,看起来竟似有七八个月的身孕。
“这是什么?”杨大春惊奇地问道。
“子母双煞!”张阳盯着那女人高隆起的肚子沉声道。
“可是这种东西只有孕妇死的时候埋在阴气聚集的地方才会产生的啊?可这人分明还活着呢。”杨大春指着那女人道。
“你确定这女人还活着?”张阳看了杨大春一眼道。
“呃……”杨大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东西肉身早已腐烂,看样子早在半年前就应该死了。只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支撑到现在。”张阳拧着眉头低声道。
“左子昂,去买副棺材吧,你女人已经死去多时,救不回来了。”张阳回过身道,那人在路上说过自己的名字,所以张阳才知晓。这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蜡烛在那摇曳着微弱的光。
“人哪去了?”张阳焦急地道。
“糟糕!”杨大春一声惊呼,连忙往门口跑去,却发现门被关得死死的。
他猛地朝门撞去,门被撞得‘咣咣’直响,却是一道铁门。心里懊悔不已,进来的时候楞是没想过要防他一手。
此刻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张阳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从包里拿出血煞匕首和手电筒来,往四周看了看,眉头越发地拧了起来。
这里说是一间牢房也不为过,门窗都被焊得死死。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一个以偷窃为生的人哪里还会有什么道德。
张阳也快步来到门口处,手电一照才发现这门背后根本就没有能扳动的地方,整块门上下焊成一块,全部都是用厚重的熟铁制成的,看上去有些幽黑幽黑的。
“怎么办?”杨大春低声焦急地问道。
张阳一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高声喊了起来:“左子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过来帮你解决难题,你却要置我们于死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张阳停了一会,却发现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眉头一拧,继续骂道:“你还是人吗?你女人已经死去多时,你却要把她绑在这里,难道不知道死人要入地为安的吗?你这么自私,良心过得去吗?”
“她现在每天都看着自己腐烂的身体,闻着自己身上发出来的恶臭味,你知道她过的什么日子吗?你就是这样对她好的?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张阳又骂了几句,直骂得口干舌燥,过了好大一会,只听见门外一阵低沉的哭声。这时张阳的心弦才松下来了一些。
杨大春默默给张阳竖起来了大拇指。
可张阳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依旧朝着门外喊着话。过了盏茶的时间,门外才传来左子昂的声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她每天都需要喝鲜血,我所有的钱都用完了,有个人跟我说,只要她喝了你们两位的血就可以活过来了。求求你们了。”左子昂哭泣着道。
张阳怒极反笑,天底下竟有如此可悲可气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就不怕我们把她给杀了吗?”张阳冷声道。
“不怕,如果你们能把她杀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我随后也会跟着她走。我们俩人生是一起生,死也是一起死。就当是给你们赔罪了。”左子昂哀哀戚戚地道。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杨大春听出来他的另一个意思,连忙问道。
“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没命的。”左子昂的声音突然小了许多,唯恐被人听到似的。
“我们都快死了,都不能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吗?”张阳喝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左子昂边哭泣边道。
“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们对你女人动手了。”杨大春冷声道。
只听见外面传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竟是向屋外走去了。
“糟糕,秀儿还在外面呢,万一。”杨大春担心道。
“他要是敢动秀儿一根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张阳咬牙切齿道。
“先把眼前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先打发了。”杨大春道。
张阳点了点头,回过身去,用手电照在那浑身透着腐烂气息的女人身上。
只见她盯着静静地盯着张阳二人嘿嘿笑着,一双诡异的眼睛直盯得张阳心里直发毛。
原本篮球一样大的肚子此刻竟然凹了下去,隐约可以看到中间裂开的一条缝隙,那里正流着血水。
“怎么会这样,那东西竟然已经可以脱离母体了吗?”张阳心里一阵惊悚,连忙拿着手电四处开始检查起来。
但四周只有破烂墙壁和旧着得不能再旧的家具,哪里有半点那只东西的影子。
“手电拿出来,一前一后,背靠着背,以防那东西背后偷袭。”张阳冷声道。
杨大春依言跟张阳靠在了一起,尽管两人都不太喜欢这么挨着,但生死关头也顾不上许多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阳手电的光,那支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了。原本看到那人拿着那么短的蜡烛只当是他家里贫困,现在想来只怕他是早有预谋的。
蜡烛一灭,房间里又是全封闭的,没有任何的光线,那张阳他们只能在黑暗中任人宰割。
他哪里会料到张阳他们到哪里都会带着手电,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在这种时候光也是种武器。
“走,去看看那女人身上有什么秘密,我觉得是有人在她身上下了某种东西。这种东西说不定就是我们保命的关键。”张阳连说着话边小心翼翼地往被绑在椅子上的那女人走去。
那女人仿佛有些害怕这光,这光一照在她身上的时候便变得暴躁起来,朝着张阳呲牙咧嘴起来,露出上下四颗尖锐的牙齿,仿佛一个吸血鬼。
那脸上肉烂的地方覆盖着一层黄黄的液体,看上去十分的渗人。
那女人全身上下都绑着铁链,这一猛地挣扎,便是一阵“铮铮”的金铁摩擦的声音。
张阳脸上的汗已经冒了出来,握着血煞的手竟也有些微微的颤抖。眼神却不敢离开那女人身上半秒,仿佛她有某种魔力似的。
尽管张阳也知道,这样对他们是致命的。
屋里安静极了,甚至连张阳他们的呼吸声和细细挪动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任凭两人如何寻找也找不到那怪婴的半点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
张阳紧紧地盯着那女人小心翼翼地向那挪去,盯着那具让他恶心到吐的东西。
张阳瞳孔猛地一缩,那女人脖子的后面似乎有一抹红色的东西。张阳小心翼翼地把手探过去。
这时一滴暗黄*色的液体从上面滴落了下来,滴落到了他的手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旋即溅了开去。
张阳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迅速地把手电往上一抬,顺着光线往上看去,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都要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