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拿外祖父和舅舅威胁她吗?
宋溪嘴角一弯,手中银光骤现,映出男子脸上银面上的一抹水光潋。
却在这时,银针一出,在男子脖间一过!
一瞬间,玉无忧指尖微动,嘴上的笑如园中海棠之色,霎时间浸了满室微风。只见他袖袍微摆,宋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自己突然就被对方钳制在了怀中。
男子轻轻的呼吸声传来,她身体一颤,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
“放开我!”
玉无忧手中力道加大,“去年西凉受大旱,收成不好,想必这初春运去边境的粮草……”
宋溪目光顿寒,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松懈。
“好,我帮你。”
玉无忧笑了,语气柔柔。
“明日一早,西山大营见。小野猫,可别想逃……”
男子话音一落,瞬间不见他人影,只余整个楼阁里那仅存的淡淡竹香。
宋溪垂头,盯着地上早已经成了粉末的银针。
玉无忧是吧,她记住了!
玉无忧在西凉的身份有些不一样,朝廷里的人包括西凉王都想他死,可都杀不了。所以宋溪并不打算把自己见玉无忧的事告诉舅母和表哥,第二日,她直接寻了个借口就出了府。
西山大营在城外的五十里外,宋溪天刚刚亮就出了府,行了两个多时辰才到。
司马云鹤早就在大营入口等着,一见宋溪过来,他微笑道。
“姑娘好走。”
宋溪一想到那个霸道的玉无忧就生气,可惜她凶不得他,只好对司马云鹤撒气。她下了马,哼了一声,直接把马缰绳丢给他,走了。
玉无忧早就在一处营帐里等着,当司马云鹤把宋溪带来时他正在和手下商量军务。见宋溪来了,他朝着几位副将递了个眼色,几人立即退了出去。
此时的他坐在红木雕花座椅上,半扇银面魅惑神秘,他轻轻抬头,看到宋溪并不意外。
“你倒是来的早。”
宋溪今日一身白衣,腰间用一根黑色绸带束起,显得玲珑而不失英气。
玉无忧见她挎着的一个布包,心中了然。
“云鹤,去把尸体搬来。”
宋溪却在这时开口,她目光冷然,道。
“不用了,我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西山大营的军队和将军府所率领的御龙军算是西凉的两大铁柱奇兵。何为铁柱,捅不破,移不走。若他人想突袭西凉,前有御龙守护边境疆土,后有西山大营护皇城。这也是西凉近年来在各国之间所立威望的原因。
若有人得知西山大营出了问题,宋溪想,别说是远在他国之人了,就算是京城里那些心术不正的臣子,也会从中作梗。所以,西山大营持续死人的消息并没有传入京城中。可见玉无忧的手段,多么厉害。
尸体摆放在不起眼的一处山坡处,微风吹来,倒是没有半丝的尸臭味。山坡上,尸体一个个整齐摆放,由简单的草席盖着。宋溪走近,放下布包。
玉无忧抬头,司马云鹤立即明了,走来接过布包。
“姑娘请。”
副将尤勇看了眼宋溪,偷偷问司马云鹤。
“司马公子,此人是王找来的仵作?此时这女的当仵作……”
西凉自开国以来,仵作就是和尸体打交道的晦气活,且成了仵作,就是贱民。四代内子孙不可参加科举,一年只有五六两银子的工食银,只能勉强混个肚子饱。除了揭不开锅的人家愿意去学,正经人家不可能会当仵作。
像有些吵,玉无忧眸光轻飘飘投射而来,吓得副将直接收了嘴!
宋溪谁也不看,直接蹲下,轻轻撩开了草席。
“摄政王,尸体放久了样子有些难看,你可回避。”
玉无忧一挑凤眼,微弯的弧度,眸光却犹如鹰隼。
“本王不惧,验吧。”
宋溪嘴角微勾,有些嘲讽。手中动作加大,一抬!尸体骤现!
这是一具男尸,聚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是严重性腐烂,发紫,甚至发黑。脸和腹部有些微鼓,四肢血肉已经成了腐肉,黏黏的粘在盔甲上,日头下,照的盔甲波光粼粼。
在场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英豪,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可是这见腐烂严重的尸体,还是头一遭。大家都回避的回避,低头的低头,就连司马云鹤也微微皱了皱眉。
倒是玉无忧,一脸兴味,言笑晏晏。
宋溪只是闻了闻,“尸体涂了什么?”
玉无忧道。
“红漆,喂进了死者嘴里。”
宋溪明了,点头。在现代,福尔马林有防腐剂的作用,在医学上,福尔马林起的大作用就是保护标本。而福尔马林中毒性最强的就是甲醛。而古代,含强甲醛的就是油漆。看来这玉无忧还挺聪明,知道保存尸体,只是这油漆到底不是福尔马林,量少量多都会造成反作用。
尸体快放了半个月,初春的天气,涂了不至于腐烂的太严重,却也看不清人体原样。宋溪戴上手套,撬开了尸体的嘴,一股子恶臭味逼来。宋溪皱了皱眉,这口腔里的腐烂程度倒是比外表严重的多。
“尸身上没有外伤,估计是内伤。只是涂了红漆的缘故,体内腐蚀严重,解剖尸体已没有多大意义。”
司马云鹤看了眼玉无忧。
“那不是没法查出死因?”
宋溪摇头。
“有,蒸尸。”
蒸尸!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玉无忧笑出了声。
“此话倒是稀奇。”
宋溪看了眼玉无忧。
“不过要麻烦摄政王了。”
玉无忧闻言眸色不改。
“说。”
宋溪昂头。
“准备一个大锅、麻绳、簟子、红伞、挖地一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用以柴炭烧煅,用以地红为度。除去火,却以好酒二升,酽醋五升泼地窖内,趁着地热,把尸体放进去。”
她说罢,看着众人,见副将早已经听呆,她皱眉,意思是怎么还不动作。
玉无忧冷声开口。
“还不快去。”
副将立即道。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