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不怕吃的不好，不怕睡得不好。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她虽然活在最卑微的底层，却永远记得祁钧庭跟自己说过的话：“为什么要哭？如果哭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我会陪你一起哭。要记住，不管世道给你什么样不公和痛苦，你心里都要充满阳光和希望。要有尊严的活下去，这样才能做生命里的强者。”

小五一直记着祁钧庭的这话，一直当成是自己活着的座右铭。

福利院出来的女孩，有的不堪生活的压力，自甘堕落，去酒吧坐了台。小五最狼狈的时候，稿子交上去，要下月中旬才发稿费，因为没有钱吃东西，去菜市场捡过菜贩子扔掉的不好蔬菜叶子和烂水果回去充饥。即便是那样，福利院的姐妹找她去出台，说只要眼睛一闭，腿一张，二百就到手了。那小五都坚决说不，因为她要有尊严的活着。

那时候都过来了，还恐惧现在么？

“琅轩，给她三等仆人装！”君夜寒对琅轩嘶吼一声。

琅轩同情的看一眼小五，对身后站着的仆人吩咐下去。

“恶心的沙棋弄脏了我的泳池。将水放干，让这个有骨气的三等仆人将浴池全部清理一遍！如果有一丝污渍，不许吃晚饭！”君夜寒厉声说完，转身走了。苏苏在后面小跑着跟上：“君主，君主消消气，让苏苏伺候您……”

“砰”的一声，苏苏的身体被踢飞，落在泳池边坚硬的大理石上，额头蜿蜒出一丝血迹，整个人昏厥过去。

沙棋被仆人拽上岸，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也是狼狈不堪。

两个女人都被仆人带下去了，琅轩对小五摇摇头：“我一路的叮嘱，你都当成了空气，现在弄成这样，你的选择真的是……太不聪明了。”

小五还紧攥着小拳头：“我的选择只遵从自己的心，无关乎是不是聪明。”

但是小五还是比较好奇：“琅轩，三等仆人是什么？”

琅轩叹口气才解释道：“在古堡，仆人分为三等。一等仆人是只负责君主的服侍。仆人装是深褐色的。二等仆人是负责城堡里除了君主以外的人。比如说我，或是那些公主，或是城堡的护卫。仆人装是浅褐色的。三等仆人，一般是犯错的族人，或是犯错的仆人受到惩罚，而只能做城堡里最卑贱的工作。可以受到城堡任何人的差遣，任何人的欺辱，只能吃别人吃剩的饭，只能住特定的廊檐下，人身安全没有保证。还有……还有……”

小五的心提起来：“琅轩，还有什么？”

“还有，夜晚的时候，只要有城堡的护卫需要，三等女仆就要去服侍。不得反抗，反抗的话，护卫有权打死女仆。”琅轩声音低沉的说道。

小五的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城堡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规矩！选择做公主的话，还只是服侍君夜寒一个男人。而选择做仆从，却有可能成为城堡除去君夜寒，所有男人的玩物。

小五明白了，终于明白君夜寒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你会连一天都做不到，就来祈求我原谅，哭着喊着做我的公主了’

小五心胆俱裂，不敢想天黑以后的事。她天真的以为，做仆人只是做苦力，只是干活，只是吃得差住的差，谁曾想，还是更没有尊严的，随意被任何男人泄欲的工具。

这时候，一个微胖的二等仆人给小五送上仆人装。是土灰的颜色，意思是最卑贱，最底层的土一样的奴仆。

二等仆人推搡着小五去换衣服赶紧干活了。

小五如今城堡最低贱的人，任何人都可以差使她，欺负她，她不能反抗，反抗的话任何人都可以打她。

琅轩可怜小五的悲惨下场，叹着气离开，去君主跟前伺候。

此时君夜寒已经穿戴严肃的坐在别墅群前面的古堡里办公。琅轩见君主没有一丝异样的处理公事，暗暗担心，不知道谁又要倒霉。

“地牢的那个女人，斩断手脚给君洛送去。告诉君洛，他若是还想给他爸报仇，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下场。”君夜寒的声音一起，就是一股不能阻挡的萧杀。

有人做了出气筒，琅轩提着的心放下了，立刻出去布置这件事。

平时，只要君夜寒发火，只要有人倒霉，他的心情就会好了。但是这一次，罪魁祸首的女人被如此折磨，君夜寒的怒气还是不能平复。

他转头看向电脑屏幕。屏幕里是一个巨大泳池。泳池的水已经被放干了，那个穿着土灰色仆人装的死女人顺直的头发被挽起在脑后，正拿着抹布跪在泳池里擦着大理石缝隙里的污垢。身边放着一桶水，不时的将抹布在水桶里清洗一下。死女人擦的异常认真，好似那活该就是她的工作一样。

君夜寒越看越窝火，索性关了屏幕，继续处理公事。日落傍晚，所有要处理的公事结束，君夜寒顺手又开了电脑屏幕。

一个偌大的泳池才被清理出一半。死女人还双腿跪在地上，在很认真的重复着清理的工作。但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她高高挽起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上，多了两道红紫的痕迹。

居然有人敢打她！她只能自己打！

君夜寒起身就走，琅轩一直在门外伺候，立刻跟上君主的步伐：“君主，您是去餐厅用餐，还是去湖边小坐一会儿？”

君夜寒就是大步大步的走，并不理会琅轩的询问。琅轩也就识相的闭嘴，老实的跟着。

泳池边，君夜寒居高临下的站在岸边的大理石上。看着里面的女人好似已经力气用完了，挪动下一块大理石的时候，拎水桶都没有力气。但她还是在努力的挪动着。身边，有一个同样三等仆人的胖女人并不知道君主站在岸边，还在对小五大呼小叫。

“快点干活！你如此偷懒，是想晚上没有饭吃么？”胖女人说着话，还一脚踩在小五的后背上。

小五怒而转头，瞪胖女人一眼。可是胖女人却扬起手上的柳条，狠狠的抽在小五的后背上：“居然敢瞪我！虽然我也是三等仆人，但是城堡有规定，三等仆人之间是弱肉强食，厉害的可以欺负软弱的。这是规矩！”

这是什么狗屁变态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