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松一丝不好的都没在外貌上显现。她小步小步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里,脑袋耷拉着看着地面,看样子像是吃了瘪。
“哟,没请到啊?”瑟瑟发抖的因姨娘看见宜松这个模样,提起的心陡然松懈。伸手将碎发敛到耳朵后,因姨娘理了理衣襟,仰起头,“看样子王爷和九公子都不在乎旨意呢。王、妃。”
最后两个字带着嘲讽,咬音格外的重。说话时因姨娘还将脖颈伸长往云昭阳的方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讥讽的是云昭阳似的。
云昭阳看着宜松,也并不责骂于她。
传言里的越王失母、残废、阴蛰而好男风,对诸多人都是喜怒无常的性子。宜松在他歇息的时候去打搅,他没责罚宜松自然最好,请来与请不来,那都是排在第二位的东西。
因姨娘孔雀似的得意,就差把她自己身后那几根看不见的尾羽全竖起来。云昭阳也不啰嗦,只要能通过宜松知道越王不在乎因姨娘的性命,那就足够了。
捧着茶翁,看因姨娘敛襟又要说话,她轻轻起手,袖箭便从手腕里疾驰而出,擦过因姨娘的耳畔,带着一束血迹钉在她身后的门板上。
“铛”一声脆响,袖箭的尾端在空气中摇摇晃晃。
四下俱静,因姨娘后知后觉地察觉耳朵上缺失的一块皮肉,颤抖地看着手指上的血尖叫:“你、你居然想杀我!”她扑上去,爆发似的大吼,“我可是兰贵妃的人,你居然敢伤我,丑八怪……”
扑过去的动作被一道尖锐的亮光逼退。
十字弓弩打开,狭窄的弓道上,一支白色箭矢在烛火映照下耀出冷光。
将箭头抵在因姨娘的眉心,云昭阳踢了下右腿,让半挂在膝上的裙袂重新落下来。
“你是贵妃送给王爷的姨娘,我是皇上御赐的越王妃。比谁身份有分量?”云昭阳嫣然一笑,“我原先不动你,是担心越王重视你,万一杀了不好解决。现在宜松回来了,越王不在乎你,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这只老鼠在我眼前胡乱吱吱叫么。”
箭头随云昭阳站起来的动作刺进皮肤,因姨娘抽了口气,仰头躲避。嚣张的模样瞬间反转。
“王妃,王妃恕罪。”因姨娘喉头来回吞咽,“妾身知错了,王妃……”
云昭阳置若罔闻,眼见云昭阳似要发出弓箭,因姨娘大叫。
“啊!”
“怎么回事?”
尖叫与清雅的男音重合,前者穿透耳畔,后者却更为掷地有声。
云昭阳捏着弩弓,见是宿莲九,抿唇:“你来做什么?王爷呢?”
因姨娘屁滚尿流地爬到宿莲九身边,“九公子,王妃要杀我!”
她一声声带着哭腔,以为宿莲九是晚一步到,实际越王还是重视自己身份。但下一刻,宿莲九却毫不犹豫踢开了她。
“事情我已听说,我是来与王妃交托掌家之事。”宿莲九冲后头招手,一列奴仆把账册叠叠搬进来,放下后便擒住了因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