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老太眼中,家中这几个赔钱货将来嫁了人,日子过得怎么样都是其次,能捞回多少银子是最重要的。很明显,那个容诚出身不一般,若是能攀上,报酬绝对少不了。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于老太一直默认了赵翠萍给于三丫买东买西的事儿,换作以往,她早就发飙了。
不过看样子于三丫没什么戏了,于老太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还在磨磨唧唧吃早饭的三孙女,不耐烦道:“别吃了别吃了,每次吃饭都这么慢!存心偷懒是不是?快点和你大姐扫院子去!”
于三丫本就心中委屈,闻言再也忍不住了:“大姐自己又不是扫不完,我还没吃完饭呢,扫什么院子啊!”
“好你个赔钱货,还敢顶嘴了是不是?”不知为何,于老太是越看于三丫越不顺眼。扬起手就要打,被赵翠萍拦了下来。
“娘,刚才您也看见了,三丫心中难免委屈,您也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她还有脸委屈?”于老太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道:“这段日子你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银子,下了多少功夫?结果呢,人家容公子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自己没用成那样子,还好意思委屈?你看大丫头,因为你被退了婚,还要照顾容公子。每天干活比谁都多,她说一句委屈了么?”
“娘,三丫还小呢。”
“她都九岁了!大丫不也才十二,二丫十岁,哪个不比她懂事?再说了,大丫八岁的时候也没像她这样子!”
于三丫实在听不下去了,委屈道:“大丫大丫,你们就知道大丫,这几天我的努力你们根本就看不到!”
赵翠萍闻言脸色有些不好,于老太怒目圆睁,上前揪起于三丫的耳朵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做奶奶的偏心是不是?你什么德行真以为我不知道么?给我滚去扫院子,要不今天一天也别吃饭了。”
于三丫红着眼眶去扫院子后,于老太将云清叫到了房里,拿出了自己当年的陪嫁首饰来。翻了翻,似乎是舍不得,拿起放下多次,最后递给了云清一根雕花木簪,一根穿着小珍珠的红发绳,还有一个铜镯子递给了云清道:“大丫头,你先戴着这些,回头去县城,奶奶给你点银子,你看着再买点。”
云清愣了下:“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这老太太平日里将她那些陪嫁首饰看的比命还重,怎么舍得给她了呢。
于老太没直接回答她,而是让她坐了下来,问道:“大丫头,奶奶问你,你如今被张家退了婚,想过将来怎么办了么?”
“什么怎么办?”
“傻丫头,当然是你的亲事了,你今年都十二了,最多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咱们村子里可没有过了十四岁还嫁不出去的姑娘。”
云清:
于老太的担心,她可以理解,不过放到自己身上,就不大理解了。
上一世于老太不待见她,认准了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赔钱货,从不会为她操心这些。这一世她学聪明了,尽管于老太对她态度改变了不少,可是应该还没到肯为她出配嫁首饰的地步。
云清将首饰还给了于老太道:“谢谢奶奶了,不过这是您的陪嫁首饰,我怎么能要呢。奶奶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去扫院子了。”
云清的乖巧懂事令于老太太很是欣慰,拉住了她道:“扫什么院子,让二丫三丫扫就行。听奶奶的,你将这些首饰戴上,伺候容公子去。”
云清:
她大概知道于老太打的什么主意了,不免觉得有些荒唐:“奶奶,您该不会是想让我去”
见她变聪明了,于老太也不卖关子,笑的一脸老褶挤到了一起:“没错,奶奶就是这个意思。先前三丫头怎么做的,你怎么做就行。”
云清有些无语:“您别开玩笑了,容公子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虽说云清看不惯容诚那富贵病还贱嘴毒舌的臭小子,可是不得不承认,容诚的条件是真的好。倒不是云清自我贬低。实事求是来说,她如今这样子,容诚若是能看上她,绝对是瞎了眼了。
偏偏于老太没有这份儿自知之明,对云清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奶奶看那容公子对你就挺不一般的,别废话了,来来,奶奶帮你把这些戴上啊。”
云清有些无奈,任凭于老太将这些首饰戴在了她的头上,戴完后似乎觉得还是不好看,又拿了两朵珠花来,恨不得将云清整个脑袋都戴满了。
收拾好后,云清对着镜子看了看,这些首饰倒还算得上好看,只是配上她这张孩童的脸,和身上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显得有些滑稽。
在于老太的催促下,云清来到了容诚的房间,敲了敲门:“容公子”
“进来。”云清进去后,容诚正坐在桌前练字,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禁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打扮?”
云清:“我奶奶帮我打扮的。”
“你,有什么事么?”
云清有些汗颜道:“我奶奶让我来伺候你。”
容诚:
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后,容诚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眼底的笑意逐渐扩散,最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云清看的愣了愣。
她往日一直觉得容诚相貌冷漠薄情,偶尔笑起来也是和她过不去的时候,一副腹黑阴险的样子,想不到真的笑起来竟是这般好看。桃花眼中似有流光闪烁,眼底那颗泪痣更显的整张脸都斯文和气了起来。可惜依旧很欠揍。
容诚见于大丫盯着自己,收了笑道:“你奶奶该不是想让你,让你”
“让我勾引你,估计是指望我能给你做个小妾什么的。”
见云清说的这么坦诚,容诚也就没趁机笑话她了,而是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我对你又没兴趣。”说罢,云清还是觉得有点儿丢人,补充了一句道:“我就是嫁给张小武,也不会考虑你的。”
“人家又看不上你。”容诚毫不客气的打击她道:“你要是想给我做妾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考虑考虑。”
反正在他家,他将来是注定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的,他也从不将儿女私情放在眼里,难得他觉得这乡下丑丫头有点意思,丑是丑了点,不过他倒不在乎多个给他逗乐的小妾出来。
花瓶看惯了,玩玩儿泥人也别有乐趣。
云清闻言,却没继续和他开玩笑,面色沉了下来,冷嗤了声道:“做妾?那种等着你宠幸完别的女子,偶尔想起来看看的女人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