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几步,突然天空响起破空之声,方辉被人掐住脖子,就像被人抓住脖子拎着走的小鸡,憋得脸红脖子粗,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青狼王浑身青毛倒竖,呲牙吼叫,这是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
等看到天空竟然有一人凌空而立,此时正挽弓搭箭,瞄准了他,吓得抬手扔掉手中小孩,化为一道青影奔了出去。
空中那人喊了一嗓子:“敢侵入我的地盘,跑到狼窝里也要受我一箭。”
嘣
弓弦震动的声音宛如山崩地陷,声传万里,浩浩荡荡。
一只利箭光芒闪烁,带着穿破虚空的力量,追青狼王而去。
空中那人并不停留,裹在一团青光,爆发出破空的哨音,呼啸着追了上去。
土地庙,河湾村的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捋着胡须喃喃自语:“你修为高强活几百年,我修为低下也活几百年,终归要有点手段的,欺负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方辉被摔得七荤八素,总算活了过来,刚才的一切他也看在眼里,这回他算是见识到了修者的力量,只是在这些修者眼中,他连个蝼蚁都算不上。
能留下性命已是万幸,刚才的人族修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更不可能是为救他而来。
原来他还为拥有前世的见识而沾沾自喜,没有粮食,他可以捕鱼,没有床,他可以把前世的炕发明出来,无赖欺负娘亲,他用致幻植物整治对方。
可是这是个修者世界,他会的东西在修者面前,屁都不是,刚才就差一点丢了性命。
要变强,这辈子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小命掐在别人手里。
要修炼,这辈子再也不能像刚才哪呀,被人无视。
要御空而行,看更高的风景。
要剑破苍穹,遨游沧溟...............
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叫骂声:“蛋蛋,你个瓜蛋子,要急死老娘啊!赶紧回家,神仙打架,你不躲起来,找死啊!”
老娘竟然不顾危险,直接跑了过来,天啊,这真是不怕死啊!
乖乖的跑了过去,刘芳显然是在生气了,一把过去揪住耳朵:“你个瓜娃子,神仙打架不知道往家跑啊!万一误伤啦你怎么办?”
方辉想说自己被挟持了,如果这样说,怕是耳朵都要掉了。
娘亲生气也好没来由,就是因为担心儿子出事,儿子没出事,他还要收拾一顿。
理解不了的母爱啊!
有一点他是确认的,娘亲爱他爱得已经不可理喻了。
耳朵有点疼,心里暖暖的,冰火两重天,真是痛并快乐着。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奔而来,连大气也没喘匀就开始抱怨:“媳妇你找娃娃给我说一声啊,害的我都不知道找你,还是找儿子。”
刘芳白了丈夫一眼,嗔道:“我还不是担心你方家的?慊穑愕礁胰氯缕鹄戳耍遥愀挥玫p牧耍训滥闩挛冶蝗斯张芰恕!?
呃
方柏被怼的哑口无言,又喘了两口气才道:“儿子的霉运,都算到我一个人身上了,放心,辉儿定然一生无病无灾。”
刚在鬼门关走一遭,方辉内心脆弱,眼前的汉子很直白的一句话,感动的他双目湿润,差点绷不住,落下泪来。
刘芳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面带薄怒:“那我被人拐跑就行了呗。”
方柏突然牛眼一瞪,一脸煞气:“敢,谁敢动我的女人一根手指头,我大斧子劈不死他!?”
刘芳眉角带笑,口气轻柔,扯着略带娇媚的腔调,幽幽的抱怨的:?按糇樱蹲硬∮址噶耍?
方辉看着父母恩爱,这次第一回没有起鸡皮疙瘩,父母无疑都是爱极了他自己。
可是,这妖魔鬼怪,神仙修者共存的世界,要维护幸福的家庭,必须要有实力啊!
父母也许习惯了凡人的身份,可是他前世习惯了人人平等,心中极为不甘,打定主意,从今天开始,就算是没有修炼功法,也要强身健体,哪怕实力只能增加一丝,也要坚持。
此时,日上三竿,河湾村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成年的汉子也都回到村中,讨论观望着,做好随时躲藏的准备。
孩子们只是被大人吓唬的不敢戏闹,懵懂的他们跟着大人紧张一阵后,又开始玩闹起来?
方辉一家四口更不敢单独待在家里,与大家一起在村中央聚集,有点抱团取暖的味道。
方辉看着许多娃娃一起玩耍,他真没那个兴致,一个人呆在边上看这群娃娃胡闹。
香君遇到过灾荒,经历过惨绝人寰的场景,扯着方柏的一角,像个小尾巴,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个比方辉大了两岁的孩子,也孤独的站着哪里,一脸羡慕的看着别的娃娃嬉闹,怯怯的不敢上去。
当他看到方辉的时候,好奇的看了一阵,才凑上去:“他们不跟咱们玩耍,咱们两个一起玩吧!”
方辉早就看见这小子了,不是这小子有多吸引人,而是唯独他面生,村里从来没见过。
“我叫方辉,你叫什么?”
“我叫方,方一文。” 这小子说自己的名字竟然磕巴。
姓方?
整个河湾村就他们一家姓方,估计这是来河湾村走亲戚的 。
”咱们就耍官兵与强盗的游戏吧!”方一文有开口了:“你选官兵还是选强盗?”
“啊?真要玩吗?”方辉根本没有准备与这小子胡闹 。
远处突然有一个妇女急吼吼跑了过来 ,一把牵住方一文的手:“你怎么可以跟这种下贱命的娃娃玩 ,你可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可是要做举人老爷的 。”
方辉见到是大娘来了 ,心中生出厌恶 。
方一文哀求道:”就玩一会儿 ,别的孩子都不理我 ,就他愿意跟我玩 。”
张兰瞪一眼方辉:”定是你骗了一文 ,以后离他远一点 。”
方辉没有来得及分辨 ,方一文先主动说了原委:“姑姑 ,是我来找他的 。”
张兰根本不听:“一文不嫌弃你 ,跟你玩闹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份吗?想巴结将来的举人 ,知心妄想 。”
方辉就纳闷了 ,屁大点孩子 ,怎么就成举人了 ,这里面有什么逻辑关系 。
张兰又转过身对方一文道:”以后不许叫姑姑了 ,要叫娘 ,知道吗?我的乖儿子 。”
这些方辉明白了 ,这是他大伯的那套理论 ,农户的儿子是童生 ,他童生的儿子将来定人是秀才?
可是怎又变成举人了 ,莫非理论升级 ,从一点零 ,变成二点零了 。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
十年转瞬而过 。
五月初五,清晨,太阳像往常一样冉冉升起,片刻后,又一轮黑日跃出地平线,显得诡异而神奇。
大地上一片慌乱,鸟儿悲鸣,走兽嘶吼,鼠蚁结队,男女老少烧香祈祷,世间仿若末日。
方辉刚练完一趟棍法,十五岁的身体已经魁梧而结实,擦了一把额头汗水,仰望着一黑一红的双日,惊的语无伦次:“曰曰曰出来两个?”
对于不了解的,人总是畏惧的,时间久了,怕着怕着也就习惯了。
人们刚习惯了天上一红一黑的两个太阳,更恐怖的噩耗又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