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忍着疼痛道:“厉爵,快把止痛药拿给我,奶奶我疼死了。”
看沐羽润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他脸色一沉:“她让人买了,你就给她吃?你作为医生难道不知道这药的副作用?以后不许再用这个药。”
沐羽润心里‘咯噔’一跳,她确实没有买这个药,但是老太太买了,她也不介意多用几次给老东西,反正是老家伙自作自受罢了。
可被严厉爵逮住了,她还是有些坐立不安,严厉爵肯定对她不满了,早知道她就不给老家伙用了。
严厉爵走到老太太床边,不悦地拧紧眉头,音色也沉了几分:“奶奶,为什么要买止痛药?这药吃多了副作用很大,你不要命了么?”
老太太满脸委屈地看着严厉爵:“我的乖孙,你就给我吃这药吧,你不给我吃,我就疼。”
“羽润已经在给你治疗了,怎么还疼?”
沐羽润一听,这是在质疑她的医术,她连忙解释道:“爵,你也知道老寒腿这个病不好治,这是经过时间慢慢推移堆积而成的病,要想治疗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可我给了你五年时间。”话音刚落,严厉爵则打断了她的辩解。
沐羽润浑身一滞,又道:“奶奶年事已高,身体机能也慢慢下降,就算治疗跟上了,她的自我修复能力也不见得能跟上啊。”
她这话的意思是,她医术精,是老家伙自己身体的缘故,跟她的医术没任何关系。
“所以,你就给她吃这个?”
严厉爵的眸子轻瞥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止痛药:“止痛药能随便乱用么?”
今天是怎么了,最近又是怎么了,自从陆漫漫出现以后,她真的是诸事不顺,仿佛遇到了水逆,谁都跟她过不去,陆漫漫就是一颗灾星,是她的克星!
“我……我看奶奶疼的厉害,所以不忍心看她这么难受,所以我就给她吃了止疼药,想着暂时缓解她的疼痛,再进行治疗。”
沐羽润急的差点哭出声来,眼眶红红的,真是可怜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
“就算是止疼,那也用不着一大瓶用到所剩无几的地步吧。”
此时,洛汀兰从门口走进来,拿了一杯水放在严老爷子面前,看他头疼不已,心疼地看了他一眼,恰巧在门口听到沐羽润和严厉爵的谈话,她便忍不住说了沐羽润几句。
沐羽润此刻就像孤立无援的小白兔,楚楚可怜,眼泪瞬时掉了下来:“阿姨,这药我只给奶奶用过两三次而已,其余的我真不知道是如何没有的。”
其实她一直在给老太太用药,不过,她从止痛药瓶里拿出来后,就没人认识这止痛药了,所以,谁能说得清楚呢,她还是比较冷静的。
老太太年事已高,虽然记性不好,但也从没亲自用过这药,但又仔细一想,她经常吃维生素,会不会把两者搞混了?
于是,严厉爵只是默不吭声,任由沐羽润辩解。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妈自己用的咯?”洛汀兰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番沐羽润,沐羽润全身一怔,十分惧怕洛汀兰的目光。
洛汀兰都快五十的人了,却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就像是二三十岁的妙龄少女,多了一份岁月的沉淀,可那一股子贵气逼人的气势。
“阿姨,羽润说句不该说的话,奶奶年事已高,记性本就不好,万一她把止痛药当成维生素或者钙片来吃,又记不住,那岂不是冤枉羽润了么?不过,也怪羽润不好,我不该纵容奶奶,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奶奶受苦,才没有及时制止,都是我的错,不该把止痛药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让奶奶误食。”
洛汀兰仔细瞧着沐羽润,这么可怜又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弄得她都觉得刚刚的语气重了些。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怪你,说清楚了不就好了。”
此时严老爷子不再信任沐羽润,只是朝着沐羽润挥挥手:“当年签了你做我们严家的私家医生,同时还对你在医院上班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工资照常给你,就当你在严家兼职,可你却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信任,算了,你走吧,工资我会叫人翻倍给你,算是给你的补偿,五年了你还未将我妈的病情治好,连缓解都没有,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在严家做私家医生了。”
洛汀兰担忧地看着床上的老太太道:“可是妈怎么办?羽润走了,谁来帮她治病?我看,羽润,你还是留下来好好治病,只是以后不要再用止痛药这种东西了,知道了么?”
严老爷子不让她坐私家医生时,她吓了个半死,虽然她也有工作,兼职给严家做私家医生,就算被辞退了她也还有退路,可这样就不能经常见到严厉爵了。
“伯父,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奶奶那么难受,就让我再给奶奶治疗一次,我保证不给奶奶接触止痛药了。”
可是严老爷子心意已决,她用止痛药来给老太太治疗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严老爷子的逆鳞,这是他的底线,所以,不管沐羽润如何求,他都不会再让沐羽润继续治疗老太太了。
洛汀兰心软,看到床前的老太太备受病痛折磨,在她再三劝说下,严老爷子才又同意沐羽润继续给老太太治疗。
沐羽润咽了咽口水,掩饰自己的紧张,对于老太太这个病,她确实没什么把握,这病实在太顽固,而且除了给老家伙吃止痛药,她的确找不到其他的办法去缓解她的疼痛。
治疗了好一会儿,打针吃药都用了,一家人就坐在大厅等,两个小时过去,老太太却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沐羽润揉搓着手指,严厉爵拧紧眉头站在门外看着,沐羽润实在忍不住道:“爵,奶奶肯定吃了太多止痛药,所以一时无法吸收我给她用的药物,可能还需要时间。”
五年了,这寒疾虽然顽固,但只要坚持疗养,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严厉爵没有回答她,只淡淡道:“这是你最后一次留在严家做医生的机会,整个严家的人都在这里,你这套说辞对我没用,得要说服那群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