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着话语讽刺陆薇薇年纪大。这也是她最忌讳的。
陆薇薇跟许靳森是同学,大我五岁。
当初许靳森把她介绍给我认识时,我客气地喊她声薇姐,她却不高兴了很久。
床上,许靳森像个局外人一样坐着,无动于衷。
从陆薇薇住进这个家里来,我早已预感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除了觉得讽刺,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
明明我才是许靳森法律上的妻子,却要在这屋檐之下跟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老公勾心斗角,真是可笑。
陆薇薇套了件浴袍出来,是那种丝制的薄款,仔细看的话就很明显地看到胸前的挺立。
为了许靳森,她还真是能豁出去。
陆薇薇大概也是听说了我知道她跟许靳森秘密的事情,总之她住进这个家之后,就没打算在我面前避讳什么。
看到她有意朝房间的里面走去,我伸手截住了她,“澡洗好了就回房间吧,我老公的床就不用你暖了。”
只要这离婚证一天没办,能光明正大出入这个房间的人只有我。
陆薇薇盯着我,不说话,只是笑着,那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是在问我得意什么,这个房间,包括许靳森迟早都是她的。
我们俩相对而立的僵持,谁都不打算妥协,最终走出这个房间的还是陆薇薇。
我把房门关上,然后反锁,手里的礼袋丢在梳妆台那,然后找衣服洗澡。
洗好出来时,许靳森在翻厉景御送我的手机,他玩的不亦乐乎,丝毫也没怀疑什么。
“只是小声嘀咕了几句,你个女人家用那么好的手机干嘛。”
这话一听着就让我浑身不舒服,我向来觉得许靳森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现在看来他是,只是这些日子他伪装的太好没暴露出来而已。
我生气地夺过手机,关机后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许靳森干坐着,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主动地凑上前帮我擦身体乳。
“小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我没说话,由着他,心里有些纳闷他竟然已经不生气了。
一个男人在怀疑自己老婆跟其他男人有染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么短时间内消气,只有两个原因,要么爱着,而且爱的无怨无悔,要么就是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
我跟许靳森绝对是后者,他有继续维持这个婚姻的原因,我也有不离婚的理由,那么就耗着吧。
许靳森帮我擦身体乳的动作还是那样的娴熟,轻柔,他裹着身体乳的双手轻轻覆上我手臂的两侧,顺势一路往下按摩着。
我微微侧脸看着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许靳森,我爱你。”
许靳森手上的动作一僵,似乎很意外。
我不擅长说情话,仔细追究,这还是我第一次跟许靳森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他眼神淡淡从我脸上瞟过,匆匆忙忙。
“突然的,这是怎么了?人陆薇薇过来洗澡是因为外面浴室的喷头坏了,我俩真没事。”许靳森急了,没头没脑地解释着,“再说了,我现在这情况你觉得可能吗?”
听着许靳森这一串的解释,有些烦。我没理他,干脆翻身躺了下来。
今天确实太累了,工作没了,连个能安安心心待着的家都没有。
许靳森拉着我,依旧不依不挠,“刘芷渝,你现在这什么态度啊,你跟你客户那事,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耍什么性子啊?”
“那真是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得!我知道你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不跟你计较,早点睡吧。”
许靳森也关灯躺了下来,黑暗中,他摸索着从身后把我搂住了。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恍惚地以为,我们没有闹掰,只是日常的吵架而已。总觉得许靳森还是爱着我。
可每次当我准备要委曲求全时,总是会被现实扇一个大耳光。
失业,加上家里的事,一整晚翻来覆去根本没睡着。直到天快亮时,勉强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了十点多。
却被个陌生电话吵醒的,迷糊中接了过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嗓音很甜美,说是通知我到一个叫名栩的装修公司面试。
我这一听,睡意少了一半。我失业了是不假,可是我在网站上的简历还没设置成公开呢,这所谓的装修公司怎么会有我电话。
那女的给我的回答是,有人向他们公司推荐了我。
我以为是哪个好心同事的帮忙,也怎么往心里去,让那个人事小姐给我发了个面试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起床洗漱后,在衣柜里翻了套职业装换上,出门前还刻意化了个淡妆。
婆婆在厨房准备中午要吃的菜,看到我这模样出门,开口把我喊住了,“你这也不去上班,也不陪森儿去医院复查,穿成这样是去干嘛啊?”
“我没在原来的公司做了,现在去新的公司面试。”
婆婆的语气不友善,我也不想跟她废话太多了,换上鞋子,我匆匆忙忙出门了。
出到小区门外,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方才那个公司发来的短信,面试地点竟然是家餐厅,我觉得有些不靠谱,于是用手机查了一下这公司的情况。
是个一周前新开的装修公司,规模虽然没有我原来的公司大,但是在装修业也算不错的了。
我仔细核对了一下上面的人事部电话,跟早上打给我的是同一个号码,心里的顾虑也打消了,想着,毕竟不是那正统行业,面试的方式会另类也不奇怪。
打车到面试地点,刚刚从车上下来,手机又响了,打过来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可看着有有些眼熟,刚接听,一道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
“到哪了?”
到哪了?为什么有个男的突然问我到哪了?打错电话?可这声音好熟悉。
没等我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句,“我看到你了。”随后电话被掐断了。
我纳闷地四处看了看,餐厅停车位的方向,厉景御正迈着阔步走来。
今天的他穿着套蓝黑色的西服,有些特别,洁白的衬衣袖口从西服延伸出来,精致的腕表贴合在腕口处,很生动形象地诠释了黄金单身汉这几个字。
“傻站着干嘛,进去吧!”厉景御领路,走在了前面。
我看着他欣长的背影,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从厉景御这语气来看,怎们感觉把我约过来的是他啊。可我明明是过来面试的啊。
“厉,厉先生!”我喊了他一声,追进了餐厅里。
此时十一点刚过一些,西餐厅内坐满了不少用餐的客人。
“厉先生,你怎么会在这,我…”
我话没说完,就被厉景御伸手打断了。他死死盯着前方,好像遇到什么熟人一样。
“你先到包间等我。”厉景御交代了一句,无端端地递了张名片给我,然后我把推给了等在那的服务员。
我看着他迈着步子朝不远处的那张餐桌走去,急了,压低着声音喊了一句,“厉先生,我是来面试的,没空跟你吃饭。”
厉景御没回头,我也没时间搭理他了,指不定名栩公司负责面试的人还在等着我过去呢。
我把厉景御给我的名片随手揣进了兜里,逮着那服务员问话,“你好,我是名栩装修公司叫来面试的,请问满天星这个包间怎么走?”
那服务员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白痴一样,“这位小姐,我要带你去的就是满天星,你连人家公司的老总都不打听一下,就来面试啊?”
我听着服务员的话里有话,赶紧是掏出厉景御刚刚递给我的名片,这一看傻眼了,厉景御竟然是这名栩装修公司的总经理!
难怪这服务员看我的时候像个白痴,可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不记得我的同事圈里有人认识厉景御这号人物啊。
小君顶多跟他打过照面,而且怕他都来不及,不可能会把我推荐给厉景御。
正当我站在那胡思乱想之际,前边的餐桌那,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用餐的人随即骚动了起来。
我回过头看去,厉景御的手上正拿着个红酒瓶,瓶身早已被砸碎,只有那瓶颈的玻璃口发出锋锐的幽光。
而厉景御的跟前坐着个男人,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他的发丝潺潺而下。
很显然,厉景御刚刚抄着酒瓶砸的就是这个男人,得是多大的仇怨啊,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动手了。
我都还没理清楚情况,就听到了厉景御脱口而出的道歉。
“这位先生,真是抱歉,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前几天在某会所对我夫人动手动脚的人呢。”
说着是道歉,可压根就听不出他的诚意,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冷峻如冰。
我站在那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照厉景御这生气的程度,这男的莫不是睡了他未婚妻的人。
可就算是真的是那个男的,厉景御这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动手伤人,就算人家不告他,那也得赔好大一笔钱吧,再怎么有权有势,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想不到厉景御这么严谨的一个人,竟然会做这么鲁莽的事情。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他说情,却见那被打的人站了起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方没生气,没报警,却反过来跟厉景御道歉。
“真是抱歉了,都怪我跟先生所说的那个人长的太像。”
这话一出来,不只是我,在场看热闹的人都目瞪口呆,也不知是该说这男的大方,还是他人傻。
只见那男子缓缓鞠躬道歉后又抬起头来,这会我终于是看到了对方的脸,左边位置的那颗大黑痣特别的显眼。
这家伙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