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柔看着铜镜
铜镜里十二岁的少女也在看着她
镜中少女,穿着紫色的宽袖短衫,幽紫色的瞳孔隐隐透出神秘,似乎能轻易的把人看穿。雪白的肌肤没有丝毫的瑕疵,如樱桃般的唇瓣似有着魔力般时刻吸引着人。
安芷柔自恋地在镜前转了转,看着自己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肢,看着绝美的容颜,满意地笑了笑,她这一笑,白玉般的脸颊上又显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来。
看着自己不同于一般人的紫色双眸,她想起外公说的话,这是因为紫魅天珠在她体内,紫魅天珠已经一点点地与她身体融合,在人面前一定要懂得隐藏,千万不要让别人发觉自己异于常人。
想着,丰润优美的红唇微微抿起,再看镜中的自己,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安芷柔静坐镜前,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窗外的阳光仿佛都倾泻在这张笔墨难描的容颜上。
神采奕奕,明艳动人。
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重生真好,如果不是重生,安芷柔永远也看不到另一个美丽的自己,永远无法体会美人的心情。
安芷柔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光滑的铜镜,脑海中浮现出这四年的一幕幕。
四年中,她跟着美人师傅练习雪山派的武功,再加上外公在一旁指导,她的武功进步神速,美人师傅说再过几日,她便可以出去历练了。
至于画皮之术,她更是练的出神入化,美人娘亲已正式将锦盒交给了她,现在的她,很想找机会试试自己真正的水平。
她唯一感到有点遗憾的便是外公,母亲虽有再世华佗的医术,却仍无法医治外公的残腿,外公的绝世武功也废了。
看着外公每天坐着轮椅看风景,看着外公一天天和普通老人一样变老,安芷柔心里很急,她真希望自己变成神仙,帮外公恢复身体。
“小姐又在照镜子了”觅梅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俏脸上浮着俏皮的微笑。
站在她身旁的水琴,笑嘻嘻的接过话茬:“都说大小姐是花月国排名第一的美人,我看咱家小姐才是。”
觅梅听了水琴一番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的是,只因他们没见过咱家小姐,如果他们见了,一定不会再说大小姐是花月国最美的了。”
“小姐生的美,喜欢照镜子是难免的。”水琴话语中溢满了骄傲,她与觅梅是一年前被调到红梅居的,刚离开相府时听说二小姐不受宠,心里还有点不乐意,在红梅居待了一年,她越来越欣喜的发现自己喜欢红梅居,喜欢现在侍候的小姐。
同为相府千金,一个飞扬跋扈,一个温柔善良,一个不把下人当人,另一个却把下人当朋友,像自家小姐这样平等对待府里每一个人,应该是所有丫鬟都希望的吧。只有在红梅居,水琴才感到自己活的像个人,而不是别人瞧不起的奴婢。
两个丫鬟聊的兴起,声音早已传进了在屋里等着侍候的秋菊耳中。
秋菊性情沉稳持重,听了两人在门口毫不避讳的闲扯,心中有些不喜,皱着眉头说道:“这两个丫头,说话太无分寸了,大小姐与二小姐岂是你们随便议论的。”
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觅梅与水琴见了秋菊,立刻闭嘴了,规规矩矩地在门外站好。
秋菊低声数落了几句:“你们两个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让别人瞧见了,岂不会笑话我们红梅居没规矩。”
秋菊声音不大,语气却颇为严厉,觅梅与水琴被训得不敢抬头。
“秋菊姨,你别板着脸训人了。”安芷柔的眼角眉稍俱都含着笑意,声音转快悦耳:“秋菊姨,你刚新婚,如果整日沉着脸,恐怕在新姨夫心中便成邻家黄脸阿婆了,小心新姨夫嫌弃你哟。”语气中满是戏谑。
被训的抬不起头的觅梅与水琴,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
“你们先退下,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秋菊无奈地说道,走到安芷柔身边,小声嘀咕抱怨:“小姐,你总是这么惯着她们,恐怕日后她们不把小姐你放在眼里。”
“秋菊姨,我不希望谁把我放在眼里,我只知道我们都生活在红梅居,我们是一家人。”安芷柔淡淡的笑着。
“小姐你总是心软善良,真怕你又像以前一样被人欺负。”秋菊叹了口气说。
“秋菊姨,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没人能欺负我,除非我欺负别人。”
“是呀,以小姐现在的能力,谁能再欺负你,我该放心了。”
“秋菊姨,听说父亲今日要来,你别再守在我这里了,去给我娘帮忙吧。”
“嗯,也好,那我去了。”秋菊看看房间,确实没有再需要自己收拾的了,便点点头,轻轻走了出去。
四年没见父亲了,不知父亲变化多少,虽说父亲对自己关心不多,可不管怎么说,他永远是自己的父亲,没有哪个儿女不想念父亲,不想念亲情,除非此人无情到极点。
想着,安芷柔悄悄的拿出了画像,这是她凭着记忆为父亲画的像,不知什么原因,这四年,父亲一直没来过红梅居,只是母亲隔几个月回相府一次,母亲不回相府时便与父亲书信来往。
安芷柔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时,却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你应该便是我二姐吧?”
“你是谁?”看着男孩幼稚的小脸,安芷柔好奇地问。
“我是尘星,二姐,你不记得我了?”小男孩扬着小脸问。
“尘星?你是安尘星?”看着小男孩,安芷柔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有个弟弟,只是因为他是嫡母生的,自己每次看到他便会联想到嫡母与嫡姐,所以无法与他亲近。
安芷柔记得自己离开相府时,弟弟才两岁,也只有弟弟哭着喊着不让自己离开相府。
他是自己的弟弟,可他也是嫡母的儿子,恨屋及屋,想到佛口蛇心的嫡母,安芷柔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淡淡的说道:“你不好好在相府待着,跑到红梅居想干嘛?”
“二姐,听说爹爹要来红梅居,我想到你便来了。”安尘星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想我?恐怕是想溜出来玩吧?”安芷柔讥笑道,因为嫡母,对这个弟弟,她没什么好感。
“二姐,你怎能这么说呢,我是真的想你,我……”安尘星走了几步,看到桌上的画像,好奇地看了几眼,惊喜的叫道:“这是爹爹的画像,画的还真像,二姐,是你画的么?”
“是我”安芷柔面无表情地说。
“二姐,你教我吧,你可比爹爹请的那些先生强多了。”
“不教”
“为什么?”
“没那闲工夫”安芷柔看了弟弟一眼,把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姐姐,你就教教我吧。”安尘星走到安芷柔面前,摇晃着她的胳膊耍赖。
安芷柔皱起了眉,正当她思索该如何脱身时,云珠走了进来:“小姐,饭菜好了,夫人让你去大厅。”
“弟弟,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嗯,好吧。”
安芷柔带着弟弟来到了大厅,大厅中央早有丫鬟摆好了桌椅与碗筷,只见一个男人高大身影,背对着安芷柔站着。
不用细看,安芷柔便知是父亲来了,她高兴地叫了声:“爹爹”然后像小鸟一样奔向男子。
安宁远转过身,看着面前身材绝美的女子,呆愣了片刻笑道:“是我的柔儿,没想到四年不见,我的柔儿长成大姑娘了,还长的这么美。”
“爹爹,你四年都不来看我,爹爹是不是不爱柔儿了?”安芷柔撅着嘴不满意地说。
“儿女都是爹爹的宝,爹爹怎会不爱你,只是这几年国家多事,有些不太平……”想到众多的烦心事,安宁远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别和孩子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过来吃饭吧。”李茹兰走进大厅轻轻说道。
“嗯”安宁远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笑着坐了下来。
“爹爹,我要吃那个,你夹给我。”明明有侍候的丫鬟,安芷柔却总是缠着父亲要这要那,惹得安尘星不高兴起来。
安宁远一会为女儿夹菜,一会又哄宝贝儿子,忙得不亦乐乎,李茹兰在一旁幸福地望着丈夫与女儿。
吃过饭后,终于打发走了磨人的女儿与儿子,安宁远待在房间里与妻子温存了一下,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站起了身。
“又要打战吗?这次去多久?”李菇兰恋恋不舍地望向丈夫。
“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安宁远穿戴整齐后,突然想起了一事,不安地问道:“为何这次我感觉柔儿变了许多?她全身散发着以前没有的贵族之气,但也夹杂了一些鬼魅的气息。”
“这些你也注意到了,这四年,柔儿身上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我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也很担心。”
“柔儿现在是变强大了,气质和小时候完全不同了,但愿她一切都好。”安宁远叹息了一声,走出了房门。
“爹爹,你又要走么?”安芷柔不舍地望向父亲。
“爹爹有事,改天再来看柔儿。”安宁远边说边走向等侯在门外的战马,跨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