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意外成了常家的保姆,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可留在常家就算是非常幸运了。
时间那么长,所有的债就一笔笔慢慢算吧!
“今天晚上会有客人要来,你小心点,别乱说话。”常夫人走过来对半夏说道。
她顺从地点头。
为了准备晚宴,半夏忙上忙下,又是几个小时没有停歇,好不容易要到了晚宴开始的时间,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了。
可刚瘫坐在地上喘口气的功夫,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遮在了她面前。
半夏小心地抬头,就看见了一双锋利的眼睛,面容如刀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半夏立马站起来,不知所措地与他对视。
“你怎么会在这里?”常龙修的语气生硬,盯着半夏几乎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剥般。
半夏低下头,攥紧了衣角,小声地回答道:“是夫人让我留下来的。”
“她?”
常龙修转过头往常夫人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脸色非常不好。
“她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
“嗯……”
“那我现在让你离开常家!”
常龙修突然提高了音量,指着大门,对着半夏大声呵斥。
原本半夏是心虚害怕的,毕竟是对着常龙修气场这么恐怖的人。
可听到他的驱逐,半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愤恨,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牙齿紧咬着嘴唇。
“我不!”
常龙修挑了挑眉,嘴角一丝冷笑,仿佛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有拒绝的资格吗?”
接着二话没说就把半夏抗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你干嘛!你放开我!臭流氓!死变态!”
半夏在他肩上死命地挣扎,常龙修一个不耐烦,直接在她屁股上狠狠来了几下。
“安分点,不然把你扔到郊区喂狗!”
正当常龙修把半夏粗鲁地塞进了车里,准备离开之时,常夫人拦在了车前。
“你不能带她走。”
“是吗?”
常夫人依然是那副高傲不屑的样子,包括跟她儿子说话也没有收敛。
常龙修也是一脸冷漠,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半夏看着车前的两人,觉得这真的不像一对母子。
两人也不知道僵持谈论了多久,直到后面又来了一辆车,两人这才就此打住。
常龙修伸手把半夏一把拽了出来,随后把她拖进了别墅。
“好好当你的保姆,一个字都不准多说!”
半夏像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
随后晚宴开始,从刚才那辆车上下来两个衣着光鲜的人。
半夏认出了两人,男人是a市著名房地产商聂磊,旁边的是他的女儿聂石蕊。
原来重要的客人是他们,看来今天并不只是一顿单纯的晚宴了。
几人落座,在良好的氛围中有说有笑,这么几年以来,这还是半夏第一次看见常龙修笑,只是这样的笑容永远不是对她。
不过聂石蕊看起来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象征性地敷衍着几个长辈的问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半夏总算是听出来了,原来这是一场相亲,又或者叫商业联姻。
“既然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看就把这个婚礼定下来吧!”
说话的是常夫人,此刻她满脸堆笑,全然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
聂磊也连声同意,于是原本关于两个年轻人的终身大事,就在饭桌上被各自的父母定了下来,就好像是谈了一个合同。
“还愣着干嘛,没看见聂小姐酒杯空了,赶快去倒酒。”管家对半夏催促道。
半夏立马就走到了聂石蕊旁边,准备为她倒酒,刚好就听见常夫人在说着些客套话。
“聂小姐可真是长的漂亮,跟龙修简直是郎才女貌。”
聂石蕊拨了拨额头的刘海,眼神却瞥到了半夏脸上,随后微微一笑说道:“哪里能比得上常家,看看保姆长得都像是女明星一样。”
半夏听了这句话手一抖,红酒就洒了出来,溅到了聂石蕊的鲜艳的红裙上。
“对不起……”半夏慌慌张张地不停道歉。
常龙修凌厉的眼神像把刀子一样刺了过来,吓的半夏越发紧张。
“你怎么做事的!”常夫人看见这一幕,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
可聂石蕊只是随意摆摆手,毫不在意。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先回去了。”
聂石蕊用纸巾擦干了裙子上的红酒,起身站了起来。
等到聂家二位离开后,常龙修才走到半夏面前,漆黑的眼神深不见底,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半夏被他盯得发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谁知常龙修一反往常,用手轻轻给半夏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半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太过紧张左脚拌右脚,直接往后倒去,如果这摔一下,孩子绝对保不住。
半夏尖叫了一声,双眼紧闭,等待着剧痛。
可腰间突然被一个有力的大手搂了一下,这才没有发生惨剧。
常龙修冲她莫名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别搞这些小把戏,安安分分待着,不然我怕哪一天你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
半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常龙修的意思是她刚才都是故意耍的心机?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常夫人又立马走过来冲她一顿吼。
“我想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留在常家的唯一用处就是把孩子生下来,不要想着勾搭龙修,又或者破坏他跟聂千金的婚礼,你只是一个保姆,就算有孩子,也永远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知道了吗?”
句句羞辱对于半夏都是犹如刀割,是把她当成了常家养的一条狗吗?
呵,她原本也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可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是常家,她要把自己这些年所有承受的痛苦,都一样一样还回去。
“好了,你去看看常阳怎么样了。”常夫人说完打着哈切,撑着懒腰回到了自己卧室。
半夏来到了常阳的房间,对照顾他的小护士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烧退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那接下来我守着,你先去休息吧。”
“嗯。”
小护士走了后,半夏这才彻底安静下来,就这么短短一天,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看来以后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了。
半夏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常阳,心里有种莫名的心安。
常阳脸色苍白,睫毛弯弯,嘴唇淡红,看起来羸弱又无力,像个小猫一样缩在床上,很想让人去保护他。
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可脸上却没有一丝阳光,只剩苍白和忧郁。
半夏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她的弟弟一样,虽然她没有弟弟,不过真的很让人心疼。
常阳紧皱着眉,可能睡的不是很安稳。
半夏伸手帮他抚平了眉头,可常阳再一次地抓紧了她的手,嘴里还是说着些胡话。
大概还是叫的妈妈,可常夫人也真是狠心,自己孩子都病成这样了,她还能睡着。
半夏守着常阳彻底安静下来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一回到房间就看见了手机上十几通未接来电,半夏拨了过去。
“夏夏,你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夏恒急切的声音。
“我没事你别担心,而且我已经可以留在了常家,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半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可心里的苦涩还是忍不住蔓延。
夏恒沉默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才再次开口。
“夏夏,要是累的话就回来吧。”
原本累了一天,被羞辱了许多次,半夏都可以忍下去,可偏偏是这真诚的关心和担心让她无所适从。
原本是不委屈的,可有人感受到了你的委屈,情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半夏鼻子一酸,泪水一下子就堆满了眼眶。
“夏夏,你在听吗?”
半夏深呼吸,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不让他听出来。
“嗯,夏恒我真的没事,我要睡了,晚安。”
半夏不等他回答,果断挂掉电话,一个人埋头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准备完早餐后,发现常阳也起来了。
半夏笑盈盈地走过去,“你感觉好些了吗?”
对常阳半夏发自内心的厌恶不起来。
可常阳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看也没看她一眼。
半夏就这样尴尬地愣在了原地。
清醒的样子跟昏迷的时候,相差也太大了吧。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半夏一转头,就看见了常龙修冷酷的样子。
“让开!”
半夏听到默默的闪到了一边,站在远处盯着常龙修的背影,似乎想把他盯出个洞来。
早饭完毕,常龙修起身对常阳说道:“我等下去医院看看爸,你要不要一起。”
半夏听到他的话,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常龙修的爸爸——常岳,这就是她来常家的目的,是她美好生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