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琰刚好回到了明华院中,方嬷嬷不在,阿颜给她的伤用了药,才向她禀报道,“郡主,刚刚奴婢发现,又有一些首饰移动了位置,被人翻过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谢琬琰和阿颜心中都有数。
谢琬琰皱眉说道,“我不仅脸上受伤了,回来的时候,就连我最喜欢的双头镂金钗都不见了,阿颜,你快去使人禀报祖母。”
阿颜明白了谢琬琰的意思,那方嬷嬷确实也该狠狠收拾一顿了。
她弯了弯腰,下去找人传话去了。
不一会儿,老夫人那边便派了一位杨嬷嬷过来,正是今日被老夫人叫回来调查疯马事件的那位嬷嬷。
“参见郡主,郡主可知道,您的屋子一般都有谁能进来?”杨嬷嬷一来救开门见山的问道。
谢琬琰似乎有些犹豫,她想了想,十分肯定的说道,“除了我和阿颜,还有奶娘,其他人是断断不敢进来的。阿颜今日一直跟在我身边,唯独有奶娘,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她口中的奶娘,就是方嬷嬷。杨嬷嬷也认得,她眉头一皱,“奴婢这就让人去查看方嬷嬷的屋子。”
这作为奴婢的,一天到晚的往外跑。连主子都不知道去哪了,这样的奴才,得亏郡主念旧情,才留那方嬷嬷到了现在,估计现在,方嬷嬷自个作死,就连郡主也留不得了。
杨嬷嬷暗暗想道。
就在这时,方嬷嬷回来了,见院子里的奴婢都在屋子外候着,她一头雾水的走进去,“奴婢给郡主请安。”
谢琬琰眉头皱的紧紧的,她用湿毛巾敷着左边的脸颊,大声质问道,“方嬷嬷,你今日有没有来我的屋子中翻找过东西?”
方嬷嬷还以为谢琬琰发现了什么,心里有鬼的她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喊冤,“老奴进过郡主的屋子没有错,可是老奴没有翻找过东西呀,老奴对郡主一片忠心耿耿,郡主是听了哪个嘴巴碎的胡说八道?”
谢琬琰点了点头,她神色间不怒而威,叫方嬷嬷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长公主的影子,她的心更加虚了。
“是我回来发现我最喜欢的双头镂金凤钗不见了,东西又被翻过,所以刚才让人去搜查了嬷嬷的屋子。”谢琬琰淡淡的说道。
方嬷嬷松了一口气,那凤钗她拿都没有拿过,她屋子里又没有什么,她的一颗心平平稳稳的放了下来。
“郡主,嬷嬷,奴婢在方嬷嬷的屋子里找到了凤钗。”一名婢女来禀报道,手里拿着的,正是凤钗!
谢琬琰手里的湿毛巾扔到了方嬷嬷的面前,她冷声斥道,“方嬷嬷,我念你是我的奶娘,你且如实招来。”
怎么可能呢?
凤钗怎么可能在她的屋子里被找到?她今日找的是凤佩,可是没找到凤佩,她就走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只凤钗?
方嬷嬷又惊又怒,她跪下磕了头,“回郡主,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老奴这十几年的忠心,您是都看在眼里的,您说,老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方嬷嬷平日里在府里的作风嚣张极了,仗着明华郡主的名头,不知做尽了多少恶事,见今日方嬷嬷如此,杨嬷嬷这心里倒是爽快了许多。
谢琬琰面有犹疑,“嬷嬷平日里对我确实如同亲母一般……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听见她如此说,方嬷嬷的心顿时就放下来,她心里不屑极了,刚才夫人还说郡主没有以前这么蠢了,可郡主不管蠢不蠢,最信任的还是她。
简直就像是握在手心里头的蚂蚱,堂堂郡主,她说什么,郡主就做什么。
“不过,嬷嬷刚才去哪了?”谢琬琰问道。
方嬷嬷正想把自己早就编好的借口拿出来,谁知一直盯着她的阿颜突然大步跨过来,从她的袖中抢出来了一叠银票。
方嬷嬷脸色大变,阿颜那手里的银票递给了谢琬琰,还不忘说道,“其实这屋子失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今日是郡主最喜欢的凤钗丢了才闹得这么大。”
那银票看上去,少说也有五百两。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五百两的银子,下人一个月的份例也不过才五两银子。
“方嬷嬷,难道以前那些首饰丢失,都是你做的?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谢琬琰痛心疾首的说道。
方嬷嬷这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了,那些银票是夫人刚才赏给她的,她支支吾吾了半晌,到底是没有找出来一个合理的借口。
“郡主,这下人偷窃是大罪,按照惯例,是要乱棍打死的,您看?”杨嬷嬷弯腰恭敬的问道。
方嬷嬷给吓得魂飞魄散,她爬过来拉住谢琬琰的裙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这真的不是老奴做的,求郡主饶命啊,老奴伺候长公主,又伺候您这么多年,求郡主饶命啊!”
几乎是一瞬间,谢琬琰差点没有控制住心里的仇恨。
你无辜,她那刚出世的孩儿难道就不无辜了吗?
她最敬爱的奶娘,亲手一刀刀割死,每夜的午夜梦回,她似乎都能听到孩儿惨痛的哭叫!
她深深呼吸,冷声道,“还不拖下去,乱棍打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嬷嬷,你死了之后,我定会让人好好安葬。”
“不——”方嬷嬷惊恐的瞪圆了眼眸,被一群人捂住嘴拖了下去,外边一声声棍棒打在肉体上沉闷的声音传了进来。
谢琬琰觉得爽快极了,这些前世践踏在她和无辜的孩子性命之上的人,都应该一个个的体会惨痛更加千倍万倍的代价!
屋顶上。
苏眠之啧啧感叹,“女人心,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呐!不过,这明华郡主这么狠厉的手段,确实让我刮目相看,白墨,你说是不是?”
寂静……
苏眠之扭头,却发现某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底下的谢琬琰身上。
他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喂,你不会还是想杀了这个什么变数吧,不就是和你的暗卫禀报得不一样,不就是和你预定计划里的不一样,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他的话音刚落,白墨的视线就移向了他。
咕咚。
苏眠之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嘿嘿一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而谢琬琰感觉很奇怪,她总感觉有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在看着她,可是她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是在看着她的。
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