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蠢到以为他对我是一见钟情,所以才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国色天香帮了我,更加不会相信他出现在学校帮我解围也是一种巧合。堂堂顾三少,又怎么可能会认识我这种问题学生?
“慕书颜是我的大嫂,她儿子目前需要你的骨髓救命。”
再提及慕书颜的时候,我情绪地看见了他眼底的厌恶。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拢紧了身上的被子。
慕书颜,是他的大嫂?难怪,他自称是我的叔叔。可是慕书颜的儿子需要我的骨髓,难道我就该捐献我的骨髓给他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需要慕书颜的时候,她又在哪里?!
而我的心里,有些失落。原来,这就是他在国色天香和学校帮我的原因。一切,都是因为我身上的骨髓。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宋小蛮啊宋小蛮,你果然是期待太多了。他给我的温暖,从来不是因为我是宋小蛮,而是因为我现在可以救那个孩子。
“关我什么事?”
我尽量让自己冷漠地说道,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不想让他发现。在我六岁那年,慕书颜抛弃我和病弱的父亲离开时,我便当她已经死了。
“他是你的弟弟,在国色天香的时候,我已经找人化验了你的血液样本。只有你的骨髓才能和他配对,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主动捐献你的骨髓给他。”
他的语气十分冷漠,似乎在说着无关痛痒的事情一般,但是命令的意味,根本不容我拒绝。我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弟弟?我才不愿意承认那个孩子是我的弟弟!就因为我的骨髓能和他配对,所以我就必须捐给他,什么狗屁强盗逻辑?
“我宋小蛮可没什么弟弟,慕书颜早就死了,你说的那个慕书颜,我不认识。我爸爸也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想你说的人,我应该不认识。”
我扯了扯嘴角,看向别处。
“你应该明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点头。”
他的语气已经带着胁迫的口吻,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犀利。我知道他不是在吓唬我,凭着顾家在a国的地位,想要捏死我区区一名孤女,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即便是他强逼着我躺在手术台上为那个所谓的弟弟捐献骨髓,我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可是为什么,他坚持要我主动同意?
“但是我也有能耐决定我的死活。”
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宋小蛮贱命一条,我倒是不相信,他这么远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睿哲今年八岁,是我大哥和大嫂所有的希望。他一直都知道你这个姐姐的存在,也知道你们的骨髓配对成功。他知道大嫂让我来找你的时候,悄悄和我说,他希望你能够主动答应,而不是被迫答应。”
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在提到睿哲的时候,眼底的温柔,让我为之羡慕。
他大概,很喜欢这个孩子。
我猜测,他口中的睿哲,恐怕就是我那个未曾谋面同母异父的弟弟。我大概已经猜到,他为什么要帮我的原因了,他不想伤害那个孩子,所以不得不来说服我,让我主动答应。
所以,我就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个吗?
我笑的越来越厉害,就连身体也不住地抖动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低落在被单上,晕染出大片大片的湿润。
眼前出现一块手帕,抬头,看见是他递来的,我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狠狠地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吸了吸鼻子:“我不会答应的。他的死活,本来也和我没关系。”
这么多年来,每次当我被房东追着要房租,差点沦落街头的时候,她慕书颜在哪?当我被那些债主追的无路可逃,差点被卖到红灯区的时候,她慕书颜又在哪里?现在她的儿子需要骨髓,而我的骨髓刚好能够配对,所以就主动找上我了,凭什么?
是,我很感激顾晞南这几天帮了我很多,但是也仅限于感谢,并不代表我愿意捐献骨髓给他的侄子。
“我不知道慕书颜对你做了什么,会让你这么痛恨她,可是睿哲是无辜的。他很善良,如果你愿意和我回港城一趟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
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心疼。我摇摇头,告诉自己,一定是我看错了。
“我不会同意的。”
我依旧是坚持我的观点,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这里装修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和我住在楼下的三室两厅里。”
他身旁的男助手推来一张轮椅,秘书模样的女人扶着我坐下,不顾我的反对,将我推到了楼下的三室两厅里。这里是老居民楼,显然他租下来的时候十分仓促,这里所有的家具尽管已经换成了新的,但是房子的装修依旧十分老旧,甚至有的墙皮都已经脱落。
我看着站在旁边气定神闲的顾三少,住一个月?我怕他在这里一个礼拜都呆不下来。
“好啊,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赢了,我可以主动陪你回港城,并且告诉那个什么睿哲,我是自愿捐献骨髓给他的,怎么样?”
我随口说道,并不以为他会答应我这个无厘头的请求。
“怎么赌?”
没想到,我的话居然引起了他的兴趣。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是堂堂顾三少!这种地方住三十天,他没事吧?他身娇肉贵的,上次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星级酒店,他就一点都不嫌弃这里的破旧?
“如果你能在这里住三十天,并且不在外面过夜的话,就算你赢。”
我硬着头皮说道,因为我的心里还是认定了,这个赌约,我赢定了!
“好。”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快的让我以为我特么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现在的我,显然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只能够硬着头皮撑下来,“一言为定。”